纪兰舟还没过够安稳日子就又抹黑爬起来去宫里加班,他懒洋洋地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朝皇宫方向前行。
“那个女人死的可惨了,”富贵跟在旁边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日的见闻,“身上全都是绳索勒痕不说还被拔掉了指甲肚脐插着兰花,就那样衣冠不整地被扔在御街上,噫……”
富贵说着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把提灯端的离自己更近了些警惕地看向四周。
纪兰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女性受害。
明明女性在这个时代已经过得不容易,却总是受到伤害最多的那类人。
“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知道了吗?”纪兰舟问道。
“说是悦心巷一家茶坊的□□。”
“□□……”
纪兰舟皱起眉头。
为何会有人将□□抛尸在御街上,如此夸张行事似乎生怕不被人发现一样。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先前被发现抛尸在城郊的翠梅。
一个教坊艺伎一个沿街□□,都是风尘女子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联呢?
这时富贵又在马车外低声说道:“王爷,小的那日看到有辆四驾马车去了西街,像是……晋王府的车架。”
“晋王府?你确定吗?”纪兰舟将信将疑。
富贵挠挠头,说:“车上未挂牌子,小的也只是在楼上远远看到。”
纪兰舟靠在车窗前,用手指挑开车帘便马车在的御街上看去。
官员身边跟着拿提灯的小厮匆忙前行,御街上灯火通明亦如庆元节那日。
只是这次所有人的心中都战战兢兢,因为就在他们行进的石板路上曾经躺着一个惨死的女子。
第33章
“臣以为当在城门张榜全京城通缉凶犯,严查此案从重处罚绝对不能姑息。”
“不过死了一个沿街□□便大张旗鼓,我看是李大人行事过于夸张了吧。”
“御街上出此凶案乃是挑衅陛下天威,怎会是小事?王大人难道是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吗?”
“张大人莫要乱扣帽子,庆元节当晚寻欢作乐者众多怎的就只有她碰上此事?还不是她自轻自贱为钱卖身与他人行苟且之事。”
“诶江大人言之有理。”
“各位大人,重点是凶犯抛尸御街让污秽染了通天砖石。”
殿内大臣分立两侧各执一词,老皇帝则撑着额头坐在皇位上神态疲惫。
太子殿下早已加入“战局”一力支持严查此案,扈王则盯着高台上老皇帝的脸色模棱两可。
朝中如集市般热闹非凡,不断有言论冒出又有人反驳,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纪兰舟皱眉听着,同时凝神观察朝堂中众人的反应。
有人激情愤慨,有人不屑一顾,有人高高挂起,唯独庄士贤铁青着一张脸面容局促略显紧张。
那日翠梅遇害时庄士贤也如今日这样未发一言,作为老皇帝最仰仗的国舅爷明明是最该由他领头拍板的。
正想着,沉默许久的庄士贤竟突然动了起来。
只见庄士贤举着笏板跨步出列,哑着嗓子说:“陛下,近来京城中往来人数众多单说从别处入城经商者就不计其数,一一排查未免过于劳师动众。”
纪兰舟不禁挑眉,庄士贤难道是主张放过的?
“如今城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更有甚者传邪祟作乱,”庄士贤紧接着又说,“依臣之见,当先将在城中散播谣言的好事者抓获再论缉拿凶犯之事。”
“庄大人所言有理。”
“陛下,京城传闻过于耸人听闻,臣以为当严惩造谣者。”
“臣附议。”
好一个出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庄士贤这跟搅屎棍转移视线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