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舟作为现代人一大早听了太多迂腐封建的言论,怒气值在此时到达了巅峰。
等到把造谣的人抓起来再追查,还查个屁啊?!黄花菜都凉了。
不等庄士贤再开口,他径直走到大殿中央。
“庄大人所言未免过于荒谬,”纪兰舟冷眼扫过小眼眯缝的庄士贤,“按您的意思论处等到查案的时候凶犯早已不知所踪,如此拖延时间不会是在为凶犯逃匿京城行方便吧?。”
“雍王慎言!”庄士贤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纪兰舟。
纪兰舟朗声说道:“终究是条人命惨死,诸位大人在文德殿上对一苦命女子出言嘲讽是否有悖文人儒雅之风?”
老皇帝勉强撑起身子看向纪兰舟,眼神很是深沉。
方才在朝堂上鄙夷的文仕也纷纷愧疚地低下头去小声嘟囔,大概自己也觉得颜面无光。
纪兰舟并不打算在大齐的朝堂上和这群古板迂腐还未完全开化的老头子们谈人权、平权,他只是受不了有人用那种讨论脏东西的语气来讨论一个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被困在雍王府内的景楼,没有选择任人羞辱、支配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如果大齐能少一些被强权安排命运的人,或许对于景楼来说也少了一个谋反的理由吧。
这样想着,纪兰舟的心意更加坚定。
原本雍王在朝堂上也没什么根基,庄士贤早就看他不爽那他也无所谓再多得罪几位大臣。
纪兰舟环视一周,大声质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此事落在诸位大人的家眷身上是否也会像今日这般冷漠?”
“这……”
正当官员犹豫的时候,户部尚书薛微居然站了出来。
“官眷命妇身居后宅安分守己洁身自好,外出时也会有家中仆从跟随,怎会遇到这种事情?雍王所说才是荒谬。”薛微自以为戳中了纪兰舟话中的漏洞,得意地歪嘴笑起来。
纪兰舟早就料到会有人这样说,只不过没有想到站出来的人是薛大人。
看来薛微和庄士贤也是一丘一壑。
这么多年纪兰舟跟媒体打太极抬杠的功夫全都派上了用场,只见他转过身冷笑道:“薛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
薛微反问道:“有何不对?”
“良家女子卖身为妓情非得已,薛大人怎知她若嫁到寻常人家不会安分守己洁身自好?”
“这……”
“更何况嫖妓是皮肉买卖与行凶杀人分明是两件事,一码归一码为何混作一谈?薛大人可是在为凶犯开脱?”
“并非……”
“方才薛大人又说官眷外出有仆从护卫陪伴左右,那您猜该女子是不愿带护卫外出吗?”
“我……”
纪兰舟三个问题将薛微的话全都怼了回去,薛微更是一脸赧然满头大汗。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纪兰舟,或是羞愧于见底不够,或是震惊于雍王能言善辩。
庄士贤目眦欲裂,怀着恨意瞪视纪兰舟。
趁着朝中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没有回过神来想出他言语中的漏洞,纪兰舟直接转向老皇帝。
他将笏板高高抬起,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臣此番实则是在为陛下您担忧。”
“为朕?”老皇帝沉声开口。
“是,”纪兰舟声音颤抖着说,“凶犯无法无天,今日敢蔑视律法抛尸御街,难保明日不会入宫行刺啊!”
纪兰舟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文德殿上。
老皇帝倏然正大双眼。
众臣也因为纪兰舟这句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御街直通大内宫中与皇城不过数百米,能够在庆元节喧闹的日子无声无息抛尸必定是个高手,讲不好真有本事能潜入宫内。
此言一出,就连庄士贤都缩起了脖子不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