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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那我也有空！”赵宇举手，偷偷看了眼李薇，“正好可以陪薇薇……陪李薇去买新的素描本，她的本子快用完了。”

李薇的脸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四个人分好工，林漾负责构思省展作品的初稿，江辞帮他查资料找参考，赵宇和李薇则去整理往届获奖作品的画册。画室里渐渐热闹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翻书的轻响、偶尔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轻快的歌。

午休时，赵宇拉着李薇去食堂买饭，画室里只剩下林漾和江辞。林漾趴在画纸上，对着雪山的草图发呆，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又一个小坑。

“遇到瓶颈了？”江辞走过来，弯腰看他的画，“这里的光影不对，日照金山时，雪的反光应该更暖些，你用的冷色太重了。”

林漾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苦恼：“我知道，可是总调不出那种又暖又亮的感觉，要么太黄，要么太灰。”

江辞拿起一支柠檬黄和一支钛白，在调色盘里轻轻调和：“试试这个比例，黄色占三成，白色六成，再加一成你上次用的冰川蓝。”他的指尖灵活地转动着画笔，两种颜色渐渐融合，变成一种温暖又透亮的白，像被阳光亲吻过的雪。

林漾看着那抹颜色，眼睛瞬间亮了：“就是这个！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试试吧。”江辞把画笔递给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带着颜料的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林漾接过画笔，蘸了点调好的颜色，往画纸上的雪山顶一抹。原本沉闷的色块瞬间活了过来，仿佛真的有阳光从纸面透出来，温暖而耀眼。他兴奋地抬头，正好撞进江辞含笑的眼睛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突然变得黏稠起来。

“谢……谢谢你。”林漾的声音有点发颤，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江辞轻轻按住了肩膀。

“林漾，”江辞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省展结束后，我们去看海吧。”

“看海？”林漾愣住了，想起寒假在月牙湾的约定，心跳突然加速。

“嗯，”江辞点头，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去看春天的海，听说那时的海水是绿色的，像你画里的颜料。”

林漾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得发胀。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好啊。”

画室的门被推开，赵宇和李薇拎着饭走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识趣地放慢了脚步。赵宇冲李薇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把饭放在桌上，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吃饭了吃饭了，”赵宇故意大声说，“我买了糖醋排骨，林漾你爱吃的！”

林漾的脸颊瞬间红了，慌忙从江辞身边退开，拿起画纸假装研究。江辞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转身去拿饭盒。

四个人围坐在画桌旁吃饭，阳光透过天窗落在饭菜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赵宇不停给李薇夹菜，被李薇笑着瞪回去；林漾小口扒着饭，偶尔偷偷看江辞，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江辞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阳光，亮得惊人。

吃完饭，赵宇和李薇收拾饭盒离开，画室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漾趴在画纸上，看着雪山的草图，突然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有江辞在身边，有朋友的陪伴，有热爱的画笔和颜料，好像再难的坎都能跨过去。

他拿起画笔，蘸了点江辞调好的暖白色，在雪山的轮廓上细细涂抹。阳光落在画纸上，落在他的侧脸上，落在不远处安静看书的江辞身上，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幅画。

窗外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曳，新抽的绿芽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个春天，因为有了重逢的喜悦，有了共同的目标，有了藏在颜料里的心意，变得格外值得期待。而画室里的新颜料，正等待着被调成更绚烂的色彩，画出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风景。

省展前的冲刺与藏在细节里的偏爱

四月的风带着暖意掠过画室的天窗，把林漾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晃动。他正跪在地板上，对着半人高的画布调整雪山的阴影层次，鼻尖几乎要碰到颜料未干的纸面——省展截稿日期临近，这幅名为《日照金山》的作品已经进入最后的修改阶段。

“这里的冷色再重一点，”江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翻书的沙沙声，“参考资料里说，雪山背阴处的冰棱会泛出青紫色，像你上次调的冰川蓝加一点钴紫。”

林漾回头时，正看见江辞坐在画架旁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雪山地质图谱》，指尖夹着一支铅笔，在书页边缘画着简单的色块示意图。阳光透过他白色的发丝，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冰蓝色的瞳孔专注地盯着图谱上的冰川照片，侧脸的线条被天光勾勒得格外柔和。

“知道了，调色大师。”林漾笑着回了句，转身从颜料盒里挑出冰川蓝和钴紫。指尖刚碰到颜料管，就想起上周江辞为了找这种特殊的钴紫，跑了三家美术用品店，最后还是托人从邻市调货才买到。心里突然像被温水浸过，连带着调色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起来。

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李薇抱着一摞往届省展作品集走进来，赵宇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四个冰镇的橘子汽水。“休息会儿吧，”李薇把作品集放在画桌上，“刚从老师办公室拿来的，说这些作品的光影处理很值得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