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是距离太近,气味交错,他闻不到的苦腥居然被她闻了去。
忽然肩肘一重,她仗着有人扶着,松了撑在榻上的手,转而擒住他的手腕。
镯子松垮,她手指轻易伸了进去,望着他紧张眉眼,盈盈笑道:“画师知道玉镯圈口为何要做大吗?”
难道不是她估错了尺寸吗。
“为何?”
“因为画师现在太过瘦弱,等我把画师养肥点,戴着就刚好了。”
“……”
“殿下既知我瘦弱,就请起来。”
眉头一皱,她又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自己。
“画师好绝情,这么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心念你,画师却如此冷漠,连亲一下都不让,让阿凝好伤心。”
等她酒醒,她还会记得自己、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棠宋羽不能得知。
他只知她无缘无故消失,只留下玉与信笺,又无缘无故的出现,说他冷漠绝情说他让人伤心,说她左拥右抱说她心心念念。
“曼妙美人拥怀,琼浆玉液下肚,殿下还能时时刻刻想起我,实属小的荣幸,我应该感谢殿下一心二用。”
没了发力点的女君被他轻易推开,玄凝坐在榻几上,神情似清醒了几分。
“画师可是在怪我?”
棠宋羽刚要作答,她却又俯身凑近,绯红的面容嬉笑道:“怪我没有带你一起去玩?”
印象里,她鲜有少女憨态,棠宋羽看的发愣,任气息越来越近。
温热纠缠,她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我托人打造的轮椅早已送到,等你脉象稳定下来,我就带着你出去游玩。”
棠宋羽向来擅长捕捉字眼,“殿下的意思是,我如今的脉象不稳?”
她一怔,杏眼扑闪,好似蝴蝶振翅。
“殿下何时请了医师为我把脉?”
她神情发窘,竟主动往后退了回去,上看下看左顾右盼,像是再等一阵大风将她原地吹散。
即使她不肯说,棠宋羽也能从她醉后无比坦诚的表情里看出,确有此事。
这些天的汤药总算是有了解释。
他舒展了眉心,手不自觉地摸上温玉,“与其对别人的身体上心,殿下不如多爱惜自己,少饮些酒。”
从旦通宵,以夜继昼1,纵是年少也不经如此消耗体魄。
“画师……”
他一抬头,杏花露重,仿佛又到雨后春夜。
“你是在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