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说?”
——“大人说,人没有死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幸好大人开明,不然真是晦气,杀人的时候没见她心慈手软,现在寻死觅活给谁看?”
耳听着内禁婆的议论声,陶令仪悄无声息地睁开眼,望着漆黑的牢房,思绪起伏不定。
尽管醒来已有两个时辰,她还是无法接受穿越这一违背科学的事实。
她明明在追捕‘3。11’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只是与对方在天台搏斗时,不小心摔下楼,醒来,就莫名成了因涉嫌杀害她人,而被捕入狱的浔阳陶氏长房长女: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十六岁小姑娘。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意外,怎么这次就这么反常呢?
她才二十九岁,无论是在县刑警队的那四年,还是在省刑警队的那三年,她都立过不少功劳。
她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陶令仪重新闭眼,花了很长时间,才将情绪平复下去。
不管怎么说,在事实已经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她只能接受现实,从头开始。
抬手摸一摸额头的伤口,在剧烈的疼痛下,陶令仪努力遏制着不甘,开始梳理现在的处境。
现在是天授二年。
武则天登基为帝的第二年。
五日前,也就是四月初八日,在严县令次女举办的新茶宴上,小姑娘与谢三小姐,还有她的继妹,三人在退居吃茶、说闲话。
中途,小姑娘莫名晕倒。
醒来,看到谢三小姐倒在血泊之中,她手中拿着染血的匕首,惊骇之下,尖叫着站起来。
守在屋外的婆子、婢女听到动静,相继撞门闯进来,看到屋中的情形,跟着尖叫,也跟着引来更多的人。
随后,小姑娘就被押送到了这里。
谢三小姐是小姑娘的闺中密友,单名一个瑶字。谢瑶死了,又那么多人看到她拿着凶器,小姑娘惶恐无措之下,只好撞墙自尽,以证清白。
陶令仪对小姑娘的行为虽不认可,却同情、理解。
本是金尊玉贵的士族小姐,却猛然成了人人鄙夷的阶下囚,这个落差,一般人很难接受。
不过同情归同情,理解归理解,小姑娘这种时候自尽,不仅自证不了清白,反而会落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何况,这个案子处处都是破绽,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也并非百口莫辩。
比如案发之时,现场有三个人。
在婆子、婢女都证明,案发前没有旁人进屋的前提下,凶手不是她,那就必然是另一个活着的人。
而另一个活着的人,是小姑娘的继妹:苏见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