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换了新的,推进门来不会再嘎吱嘎吱响,屋顶的碎瓦也全部换成了完整的,不会在半夜里漏雨。
窗子覆上了雪白的新纸,就连破庙内八根圆柱也都重新上了红漆,显得庄严了些。
细瞧,竟连
案台下的蒲团也都浆洗干净了,台上重新摆放了时鲜瓜果。
丹姝坐在那被擦得干净整洁的石像上,深深吸了一口香火气,顿觉神清气盈。
一番打坐修行后,再睁开眼,仍是觉得灵府滞涩。
“此处距离人间还是有些太近了。”
或许应该再往深山里走些,灵气浓厚于修行有益。
葫芦村附近交给黄鼠狼小精怪们,正好多修一修人间的香火善缘,来日还能讨个人封。
三日过去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是夜,丹姝正在修持打坐,忽然察觉到一一抹熟悉的气息。
她蓦然睁开眼:“怎么深夜上山来了?”
站起身给庙中的灯烛,剪了剪烛芯。
丹姝走出门外,本想将灯笼挂起来,指尖才冒出一丝焰光,便想起他目盲,挂不挂灯笼又有什么区别呢。
翠色的山上,夜色浓重。
许春休出现在山道尽头,胸口不断起伏。
湿重的山间雾气落在他身上,潮了衣裳。
丹姝见他脚步虚浮地进了庙,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
许春休将竹竿放下,乖巧地跪到了蒲团上,深深一拜:“山神娘娘,我好久没来拜见您了……”
说完从怀中捧出一抹绿来,竟是两三束莲蓬。
他生涩地扒出莲子,才摸索着摆到贡台上,忽然倒了下去!
丹姝将人翻过身来,怀里的人脸色是不正常的红,口中吐出潮热的呼吸。
探手一摸,也是烫得厉害。
丹姝让他倚在自己怀里,蹭了蹭他鼻尖:“感了风寒不去找医馆,倒花一个时辰爬山,我是大夫吗?”
将人打横抱起,走到到旁边的小房间,那里是大开间隔出来的。
没有床,只有一个低矮的光秃秃的木板。
丹姝从袖中寻了一床锦被和软垫铺上去。
然后将许春休塞了进去。
她倚着门,略施小法术,便脱了他的外衣鞋袜,将那雪白的肌肤掩进了被褥里。
尝了尝他剥好的莲子,竟然是脆甜的,随手将剩下三两枝莲蓬放进了门边的水缸里,醒来还能接着剥。
“也不知道哪来的莲蓬,”丹姝轻笑:“总不能是自己下河摸来的吧?”
瞧他脸色,烧得有些迷糊了,便起身去屋外取了一瓢山泉水,熬些药吃了,毕竟这个样子不能干嚼草药吧。
她还留着之前炼丹的小钵,掌心分出一团火,如鬼火般浮在半空。
让它自己熬着。
人一生病便脆弱许多,许春休也显出些往常不见的娇气。
整个人裹着薄被里,毛茸茸的脑袋窝在里面,长发散在被面上,时不时侧首吐出潮热的气息。
被发丝遮掩的脖颈从耳侧,到锁骨生出连片的红。
细薄的肌肤底下像是能看到血液流动,青筋鼓起。
床边的烛火,被小窗漫进来的晚风吹得摇曳。
丹姝坐到一边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