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话她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己扛着。
防风遥看看爷爷又看看族长,攥着鞭子的手微微发颤,却不知该帮谁。
“你……唉!”防风汜见周围族人都看着,也不肯退让:“不能再打了,你要是非要打完剩下的鞭子,就打我身上吧。”
“爷爷!”
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峙着。
防风汜痛心:“不过是一个果子,何至于闹到要打死人的地步?当初你定下不准摘神树果子的规矩,我没反对,可现在……你真要为了一个果子,逼死自己的族人吗?如今处境如此艰难,你还要自杀自灭?!”
“老师!”防风令昙有苦难言。
防风汜:“你打吧,你打死我这个老师好了!”
沉默了许久,防风令昙
转过身,原本挺拔的肩背像是瞬间垮了下去:“罢了……到此为止吧。”
她对身边的人吩咐:“把人抬回去。”
冲突的开始就像涓涓细流,不及时阻止就会变成洪水猛兽。
防风汜知道自己今日越界了,可在族人面前他不愿低头,跟着族人将防风奎木抬了回去。
“族长,”防风遥面有犹豫:“爷爷他,他刚才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他就是在众人面前拉不下脸,而且奎木哥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才如此。”
防风令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剩疲惫:“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已经让阿岄去取最好的伤药送去了。”
“阿遥,”她看着防风遥懵懂的眼睛:“替我劝劝你爷爷,族长和祭司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我知道当初我做族长他心里不赞同,可我如今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让防风氏活下去,让血脉能再延续得久一点。”
防风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回去就告诉爷爷。”
她看着族长一个人走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第112章研磨
响廊外,一瀑从天河引来的水顺着飞翘的屋檐落下。
越过廊沿时原本迅疾的水流变得和缓,恍若一道断了线的珠帘,叮叮当当垂落。
朱红绿翠间行来两道身影。
“怎么总是把寝居之处弄得潮乎乎,绿油油的,从这过去能拧出一身水来……”青女抖了抖手腕上沾染的水滴。
水珠凝成一颗颗圆润的珠子,顺着力道落在廊外山荷花的花苞上。
“神尊真身乃是龙,喜阴凉的习性怕是成了神仙也改不了。”静园跟在青女身后说道:“虽然潮气横生的,但有不少老神仙三不五时登门,喝茶看景,说这里同人间一般透着些烟火气。”
青女笑了一声:“那是他们闲的,做人时想当神仙,做了神仙又怀念人间。”
静园停在廊外:“神尊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青女走进殿门没瞧见人。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替你寻的东西我可拿来了,人呢?”
“青女神官。”玄霄的声音从长廊外传来。
“玄霄星君。”青女瞧见他顿住了脚:“正好你来了我就不进去了,丹姝托我寻了几册古籍,你替我带给她,我就不叨扰你们二位了。”
玄霄耳根一红,接过了青女递来的玉简:“既然都来了,何不进去喝杯茶。”
“免了,”青女摆手:“前几日传与她的飞符总是不接,火德星君都找到我这来了,她倒是有闲工夫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会将话转告与她。”
水台殿内四面皆是高窗。
绕过屏风,丹姝正在书桌前提着一支笔,见他进来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我手头上还有点事,你在旁边等我一会儿?”
“无妨,我自会找事做,”玄霄将手中玉简给她看:“青女将你寻的东西带来了,还问你你怎么总是不接飞符?”
“还不是火德星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问一句,干脆统统不接了,有急事自然会登门,”丹姝朝他招手:“你一人待着也是无趣,过来替我磨墨吧。”
玄霄将玉简中的书册倒出,哗啦啦掉出一堆,散了一地。
他皱眉:“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