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防风奎木压低声音:“我特地等夜深人静时爬上去的,专挑最大最熟的摘!”
防风岄眉头紧皱,他虽不知母亲为何把规矩卡得这么死,却知道母亲对此事的认真:“要不,还是送回去吧?要是被我娘发现了……”
防风遥也有些慌了神:“那咱们现在送回去奎木哥就不会受罚了吗?这已经摘下来了怎么送回去,要不偷偷放到石窖里吧?”
防风奎木脸色沉了下来,他拿起最大的那个果子咬下一大口:“一个个犹犹豫豫的,你们不吃我一个人吃!”
“吃什么?”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几人浑身一僵。
防风令昙刚从田埂上回来,正笑着看他们,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果子时,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防风奎木手一抖,咬了一半的果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防风令昙脚边。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孩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防风岄急忙上前,结结巴巴地解释:“娘,我,我们正想送回去呢。”
“谁让你们去摘果子的?这些是不是从神树上摘的!”防风令昙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往日里,防风令昙总是和和气气的。
可此刻她脸色一沉,几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防风奎木涨红了脸:“族长,是我一个人摘的,我想着大家好久没尝过果子的滋味了,就摘了几个来分着吃,所以……”
防风令昙盯着他:“我这个族长说的话,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吗?”
“不……不是的。”防风奎木声音小了下去。
“你既然听见了规矩,就该知道破了规矩,要受什么惩罚。”防风令昙的脸色更冷了,她扬声道:“来人,把防风奎木捆到部落中央的柱子上打一百鞭!”
“娘!”
“族长!”
防风遥几人吓坏了,不敢真的去拦。
部落中央那片空旷的场地,此刻围满了人。
大家放下手里的活计,看着几人将防风奎木捆在粗壮的柱子上。
“这是咋了?奎木怎么要被捆起来?”
“为什么要拿鞭子?”
“族长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连骂人都少见,怎么突然动这么大的火气?”
“听说是因为偷摘了果子……”
人群里一个年轻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拉着身边的人低声道:“快去告诉大祭司,就说奎木要被族长打死了!”
另一边,防风汜正听防风遥解释今日的事,就见一个族人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大祭司!您快去看看吧!族长为了个果子,要把奎木打死了!”
“没有没有!”防风遥赶紧纠正,上去捂住那人的嘴:“你瞎说什么呢,是奎木哥私自摘了神树的果子,犯了族长定下的规矩。”
防风汜拄着拐杖脸色微变,猛地站起身:“快,扶我去看看!”
防风谣赶紧跟上去:“我的乖乖,爷爷你慢点,他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而且奎木哥确实有错,等会儿您别和族长起冲突啊,咱们好好说哈。”
几人赶到场地时,防风奎木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防风遥吓呆了:“亲娘啊,不是打死了吧……”
“不能再打了!快停下!”防风汜见状,急得上前挡在防风奎木身前。
执鞭的族人没料到有人突然冲出来,收势不及。
“小心!”防风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拍了拍胸口,看向防风令昙的方向。
防风令昙见防风汜来了,依旧冷着脸:“您这是做什么,若非阿遥反应快,这一鞭就要落在您身上了!”
防风汜回头看了眼进气少出气多的防风奎木:“我知道他犯了错该罚,可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人也知错了,剩下的……就算了吧。”
防风令昙摇头,语气坚决:“我说过一百鞭,就必须是一百鞭,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神树的果一每年结得越来越少,石窖里的存货只够族人再撑几年,若是规矩废了,大家肆意采摘,不等神树恢复,整个族群就要先断了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