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家上下很快忙碌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常,而另一边,梁家大房的院子却是大门紧闭。
方才那些凑热闹的人得了糖,从江家门口离开,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你们刚才看见没,梁安不仅送了两坛酒两包糖,还送了两块肉两匹布,那布料听说是城里布庄买的,一点儿都不便宜呢。”
“我还是头回看到聘礼这么多的,一看便花了不少工夫,看来梁安早就对槐哥儿有心思了。”
“人家本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要不是梁安爹娘去得早,说不准这会儿早都成亲了。”
正閑聊着,几人从梁家门口路过,正好看到梁家大房的朱氏开门出来。
最先说话的那个婶子扫了眼她,故意拔高声量,大声接过话道:“对啊,可不像某些人,明明知道人家有那心思,还去横插一脚,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配不配得上。”
听说梁安去了江家提亲,朱氏正准备去看热闹,谁知刚打开门,还没迈出去,便听见了门外传来的闲聊声。
听到那个婶子带着嘲讽的议论,朱氏随即又关上了院门,咬了咬牙,心中却很是不甘。
江家答应了梁安的提亲?怎么可能,一定是江家瞎了眼!
第47章
江槐和梁安定亲的事很快便在水塘村传开了。
村里人都知道江家梁家关系好走得近,对他们两家结亲并不意外,只干活时偶尔闲聊几句,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一看就很般配。
定了亲,两人来往不用再避讳,路上碰见,梁安总会叫住江槐,今日送果子,明日送豆腐,回回都让他揣满手回去。
江槐依然每天来找陸芦绣帕子,陸芦也跟着他一块儿绣荷包,花了好几日,终于绣好了荷包上的鸳鸯。
天一日比一日热,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烤着地面,树上的知了滋儿哇叫得人心烦。
转眼到了收稻子的时候。
水田里的稻子成熟了,一串串金黄的稻穗往下低垂着,沉甸甸压在稻秆上,远远看去金灿灿一片,在烈日下分外耀眼。
东边的天儿剛蒙蒙亮,日头还没钻出来,村里的人便陸陸续续出了门,手上拿着镰刀,脖子搭着汗巾,在微凉的晨风中去到田里收稻子。
收稻子大多都是汉子的活,汉子去田里干活,媳妇夫郎留在家里燒饭,也有的会帮着一起割稻子,或是到曬坝上翻曬稻穀。
乡下人家寻常一日只吃三頓饭,只有收稻子时下午会加一頓,吃些粥饭饼子填肚子,也正好趁着打尖歇一歇。
有的时候忙起来赶不及回去吃,媳妇夫郎们便把做好的饭菜送去田里。
江家田地多,早在前几日,便已经开始忙了,连林春兰也去了田里帮忙,只留下江槐和杜青荷在家燒饭。
沈應只种了两块水田,用不着这么急,等到江家收完了一块地,才开始去田里收稻子。
水田的水早几日便放干了,直接踩进田里,也不用擔心双腳陷进去。
趁早上太阳还未升起,陆芦也拿着镰刀下了地,跟着沈應一块儿去割稻子。
稻子的葉子又细又长,边缘长着细小的锯齿,碰上很容易扎手。
陆芦于是裁了块布料,做了两副套袖,自己戴了一副,也帮着沈應一起戴上。
陆芦割稻子,沈應搬来搭斗。
搭斗是去赵家村的木匠那儿做的,四四方方一个,四周用竹篾编的挡席围着,以免摔打时稻穀四处飞溅。
沈应双手握着一把稻穗,举过肩膀,用力摔打在斗架上,稻穀随之脱落,连同一些细碎的稻葉,一起掉进搭斗里。
等到搭斗里的稻穀快装满了,再用簸箕装进箩筐,挑去曬坝上晾曬。
陆芦早早铺好了晒垫,就铺在江家晒垫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