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唔你!你别挠我!哥、哥你耍赖啊……哈哈哈……喂…唉……你耍赖!”
“你招惹我。”
“是又怎样,哥今晚我当定上面了,你给我好好躺下。”
“好,你可以坐上来了。”
“……艹!”
…………………………
这个夏夜是温热咸涩的。
我们在海里十指相扣溺亡。
…………………………
他吗的,这床质量真好,我和哥这么大力折腾一晚上也没塌,牛,单叔叔可以把新家的床都换成这个牌子。
清晨醒来我揉着酸痛的腰时是这么想的。
一月前杜阿姨和单叔叔偷偷给哥买了套房当做生日礼物,这两天正在搬家,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和哥还要回趟老房子呢……操。
我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阳光透过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明晃晃地刺在眼皮上。我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恰好对上哥同样刚醒的迷糊眼神。
他也正揉着腰,看到我扭曲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
“还能动吗?”哥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用另一手环过来帮我揉。
“小看谁呢。”我嘴上逞强,身体却诚实地往他的掌心靠了靠,“你自己能动吗就帮我。”
说完恶作剧地笑着掐了他一把,看着哥表情迷糊又羞愤,于是得寸进尺地开始继续动手动脚。
你丫这折腾的,两个人都差点起不来床。
磨蹭到快中午,我们才简单洗漱,准备回老房子收拾最后的零碎。
哥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我就更草率了,直接套了件工字型的老头背心,也不管身上的痕迹明不明显,凉快就行。
夏日的阳光是近乎暴烈的白金色,白茫茫地炙烤着大地,柏油路上强烈的反光让我误认为是落了雪。空气里弥漫着沥青和草木蒸腾出的混合气味。蓝天映衬着路边茂盛到绿得发油的梧桐树叶,蝉鸣聒噪却奇异地衬得周遭更显静谧。
整个世界像被浸泡在一种高饱和度的、蓝绿调的、慵懒而明亮的炎热里。
所有的热烈和生命力都浓缩在这个季节。
好晒。
我们走进那破旧的老楼。
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少了烟火气。
家具基本上已经搬空,只剩下一些实在搬不走的旧东西蒙着薄薄的灰尘。空气里浸润着老木头和淡淡樟脑丸混合的味道。
之前哥已经断断续续搬了几轮大件物品,这回纯粹是最后一次回来看看。或许,也是一种仪式性的告别——对我们共同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
我和哥坐在客厅那张旧沙发的边缘。
出奇安静。
默契。
我们没有着急着去检查什么遗漏的物品。
也没有相拥,没有亲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午后的太阳一点点移动,透过那扇爬满细微裂纹的旧玻璃窗。
光线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它们飘起又落下。
宛若一场无声的告别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