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黑砚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他接起来听了片刻,嗯了几声,然后挂断,对我轻声说:“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过去签个字,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去吧哥,我在这等你。”
哥揉了揉我的头发,起身:“无聊的话可以刷刷手机。”
“嗯。”
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关上了。
我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玩手机。
一个盘桓已久的念头冒了出来,爬满我的心底。
——去单黑砚的房间看看。
我曾经从未有机会,或者说从未敢,仔仔细细打量过的他完全私人的领地。
哥的房间比客厅更空荡,早就被搬空了。床板光秃秃的,连床垫都已搬走。墙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海报或涂鸦这类青春期该有的印记,仿佛他从未在此度过躁动的年华。那个倚墙而立的木制书架大部分格子里都空了,只残留着几本显然是废弃不要的旧教材。
然而,空气里依然萦绕着一丝熟悉的属于哥的清冽气味,很淡,却执拗地不肯散去。
寂寥的房间。空旷的房间。孤独的房间。
但绝不无聊。
我的目光定格在书桌右上角。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它看起来很厚,边角有些磨损,透着一股年深日久的陈旧感——这是什么?之前几次来收拾,似乎都没注意到。
是日记吗?我的心跳莫名加速。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它。
深吸一口气,一种窥探秘密的兴奋与微妙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翻开。
第一页并非书籍原本的纸张,而是后来粘贴上去的一张裁剪下来的日记页,纸张泛着陈旧的橙黄,比底下笔记本内页的颜色要深上好几个档次,像是被岁月单独浸泡过。
上面的字迹稚嫩,又大又醒目:
「2001年9月25日
老师让我们写日记。
可是,我没有什么好写的。」
甚至是从他第一次开始写日记起记录下来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挖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心跳不由得加速。
我忍不住继续向后翻去。
「2001年9月27日雨天
我会写很多字。
这个可以写进日记里吗?」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声,想象着年幼的哥哥板着小脸,严肃地思考着这种问题的模样,字还是一笔一划的大正方体……可爱得要我命了。
「2001年10月11日
真没什么好写的。」
「2001年10月23日
我学会了“蠢”字。
春
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