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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命运之流 上（第2页）

浅蓝的光一闪而过，从天而将的复仇者似乎要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召唤海潮，阻挡司马的前进。

时空穿梭之术击退了阻拦的力量。

带着蓝色魔眼的灵体冲出司马的体内，扑向天书。他没再回头。

只是或许当一片完美的琼英点在某人的眉间时，会像一个轻盈的吻，冰凉，但怜惜无比。

仔细还能听见飘渺的低吟：六花无数，飞舞朝天路。

随着一道划过天际的黑影于一刹那再无踪迹，东风祭坛上的气氛沉重至极，大乔平静无波的眼神望向与她相隔甚远的诸葛亮，如同早已洞悉他会做出这个放走仇敌的选择，见他始终不言，大乔朗声说道，“我会去追他，直到他流尽最后一滴血。”她的声音一改往昔的俏皮狡黠，只有空灵冰冷。

诸葛亮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按照一种特定的韵律摇晃着机关扇，带着意味不明的口吻提议，“你最好现在就跟上去，再往后，或许我们谁也追不上他了。”大乔不置一言，转身离去，利落的动作带起了锦鲤尾巴一样的裙摆和蓬松的麻花辫，它们追随主人的身体在空中飞舞，然后骤然落下，像是彻底斩断了过去的时光。

东风祭坛上的两人，一人停驻，一人挥别。可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位来自稷下的同好眼见黑影离开便紧紧追随而去。

司马懿裹挟天书离去的身影看似从容，实则落荒而逃，他的脑子被天书碎片无尽的信息流不停地冲刷着，在感觉飞得足够远后便找个山头随意降落，将自己隐藏在茂林之中，布置好陷阱便立刻入定梳理被巨大信息流搅乱的魔道能量。

两个昼夜过去，司马懿终于整理好大约六成的力量睁开眼，意料之内视野是一片模糊的黑白色块，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在眼前晃着，他开启灵眼，向前突进挥出一道巨大的镰形斩击。

只听见一声大叫，紧随着一串求饶的话语，“对不起司马学长我是来自稷下的元流之子跟踪您是为了向您请求帮助请务必听我一言是庄周老师建议我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来找您！”

司马懿眉头紧蹙，在他灵眼的视野里，元流体内的能量以一种异常有序地形式循环，在他说话间，不，每次呼吸间，一股能量源源不断地自鼻腔进入体内却径直流至下丹田以意领至檀中，沿手三阴由胸走手，接着沿手三阳从手背到头，再沿足三阳从头、背而下经足三里至足，然后，从足心沿是三阴太溪、三阴交至腹，再由腹到胸，如此循环直至能量会散在周身。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就算是诸葛亮体内的能量，据他离去前的感应亦无如此奇异。见他还喋喋不休地求饶，司马懿冷冷打断：“你的魔道能力是什么？”。

“啊？”元流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砸卡壳了，脑子好似宕机般只有嘴里还念叨着这两天在路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我是循着流的痕迹一路追着前辈而来。”见司马懿面色不佳，他火速立正高声回答，“我不知道！”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滞，元流看这位前辈只是定定的观察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而司马懿惊奇的发现，哪怕这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再丰富，情绪波动得再厉害，他体内的循环一点变动的痕迹都没有，这近乎是一种永恒。

元流不知是感受到什么，突然想明白了那个问题的意思，“学长，我有个一胎同生的妹妹，我们用的魔道能量不同于其他人，称之为”流”，我的妹妹能操控流进行法术增幅和释放，我可以利用流增强自身的□□素质，还有对武器进行附魔。”

“除此之外，你们有什么异常。”司马懿说的是问题，但言辞中尽是笃定。元流大喜，这位前辈果真实力非凡，一眼便能看出症结，语气愈发坚定：“学长，五个月前我和妹妹游学结束回归学院后发现自身出现一阵魔道奔涌，破坏了身边的家具，还在遇到危险时身体会自动反应，做出最适合应对情况的选择，对很多事情感到陌生又熟悉，甚至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只记得我们是在夫子的建议下开始游学！学长学长，您是发现了什么吗？”元流越说越兴奋，声音逐渐高昂，却见前辈的神色变得奇怪，如同夫子当初的欲言又止，他不禁紧张起来。

“你的求助是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前辈开口，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元流有些失落，但还是提起精神，振振有词：“这件事非常复杂说来话长，而且我是出于个人意志来找您的，我不确定师长们是否赞同我的选择，但我相信您一定能帮助我，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司马懿不置可否，一连串的事件到底让他有些疲惫，他就近靠着一棵树，微微仰起头，示意元流可以开始讲述了。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下午阳光正好，妹妹如同往常一样和我分享着课上的经历和生活的点滴，她提到她刚回来时经常帮助她的一位学姐最近在因为所需的孤本被另一位学子带走感到烦恼，她的论文正需要这孤本里的数据，可如何也联系不上那位学子。那时我突然说出，’制造一台能持续不断储备所有数据、还能随时帮助人们交流信息的机器不就可以了’她赞同我的天才想法，但也仅限于此，我当时以为只是我的无心之言，并未太过在意。直到一周后，我发现她逐渐变得憔悴，虽然只有一点，但我看出来了，她便坦言她回去后有了研究那种机器的灵感。”元流顿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她以流增幅自身感知，以自己为一种信号塔，利用流来接收、储存、传递知识。她那一周，一直在宿舍实验这种方法，自己呆在寝室，让室友到宿舍外。她回想需要传递的信息，聚精会神地观察空气中那道特别的，指向室友的，以流凝成的指引之线，她说在好似一阵电流经过全身，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过后，室友便领会了想要传递的信息。经过不断地实验，妹妹她得出自己目前最高限度是以自身为中心的半径一百米，信息不能超过一千字，这是她记忆的极限，传输时间约2秒。”元流停下来，祈求这位前辈能评价一番。

“你知道你妹妹像什么吗？”司马懿这次的提问带着质疑的口吻，元流便明白，他确实知道了，眼神变得落寞，“天书，对吗？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只是带着她去找了夫子，他说这是一种信息过载带来的萎靡，让妹妹这两天不要再做实验，他和另外两位贤者讨论一下这个情况。当时我从未想过这是灾难的开始……”

“呵呵，知识与无知，都是灾难之源。”

“是的，是的！妹妹没有听夫子老师的劝导，反而拜托朋友替她上课，自己在宿舍偷偷进行实验，她变得愈加偏执，我无法忍受她这样消耗自身，强绑着她去找夫子老师，所幸贤者们已经大致讨论完毕。”

“夫子让我们仔细讲讲整个想法，妹妹一反常态的安静，我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全经过都讲了一遍，夫子告诉我，上一个能实现这个想法的东西叫天书，也就是西方的死海文书，他们都来自神明的云篆仪，而云篆仪失落千年，那是一个记载一切的神器。”元流的情绪逐渐低落，“夫子还说，妹妹已经被过量的信息冲刷而变得执迷，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入梦境修整，在庄老师的帮助下，妹妹虽然暂时回复理智，但是她依旧想完成这个设想，她认为这个机器做出来一定能帮助广大学子，帮助像那位帮助她的师姐那样的学子。贤者们对此也很感兴趣，我们以机关为核心研究了很多种方法，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司马懿抬手，示意他停下，“你们失败在机关核心无法自行接收大量信息，所以你的妹妹用自己的能力辅助那个机器，甚至，她选择自己的魔道，也就是流作为核心，以机关作为臂膀来完成设想，现在已近乎油尽灯枯。”随着司马懿的分析，元流的眼睛越来越亮，现在他无比相信这位前辈能够帮助他解决问题。

“我不会帮你，就像夫子说的。能实现你的设想的是数千年前的神明，呵，而你，连自己的能力都不清楚。难道还需要贤者们手把手教你们如何了解自己？”元流面对司马懿的奚落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更加憧憬，“贤者们似乎知道流是什么，但都欲言又止，可我相信您一定能帮我，我看到您融合天书碎片了！”

“所以呢？你拿什么来交换。”司马懿对这种近乎纯质的天真没有恶意。元流的眼神坚定而真诚，“除了我的妹妹，我的一切，不论上刀山下火海还是您要把我切片我都可以！”

“倘若我要你弑神呢？”“若神不公，必当诛之。”

“倘若我要你屠戮民众，摧毁一个帝国呢？”“……”

“倘若我要你焚书销字，消灭一个文明呢？”“……”

“你做不到，我对剥削你没有任何兴趣，你也无法为我的目标创造价值。”司马懿摊手，略感无趣，准备离开，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再被这个傻瓜跟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元流下意识说出：“你说得对，这是神明的创举，可是，既然我们能做到，那这不就意味着我们打破神所设下的樊笼，超脱神的权柄，摧毁神的权威吗？还有什么比这能更能摧毁神的文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马懿听完，狂笑不止。“诶——”元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讶不已。司马懿瞬时收敛笑声，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独特的能力，不得了的天赋和不得了的心性，他难以拒绝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