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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第2页）

“公子，请问能帮忙推一把吗？”是方才那位推车的糙汉。

落从眠没说话，径自走向驴车后头一起推。进了较场后，落从眠准备转身离开。

糙汉再次喊住他，腼腆道：“呃公子。能麻烦你帮我把白菜卸下来吗？我、我住在城外，走回去要两个时辰，白日里下了雨，路更不好走了。今日是女儿生辰，我想早点回去，陪她吃个饭。”

怕对方拒绝自己，糙汉急得多说了两句：“公子请放心！这是最后一趟了。”

“嗯。”落从眠淡声应。回到驴车旁。校场内备了许多空的装着清水的大缸，把白菜放进去即可。

见对方轻易应下，糙汉有些又喜又愕。又环伺较场两边，见没有文官往里面走，手里没停，不自觉与一旁的落从眠唠起嗑来。

“听说这个校场是一位官老爷的。此人当真是怪，突然到俺隔壁村里定了八百斤大白菜！因为数量太多，给不出来，隔壁村的人啊，只能跑来我的村，东凑西凑才凑够了八百斤呐。诶，公子，你说那位官老爷买这这么多大白菜作甚？”

落从眠敛眸扫了一眼，周围摆着几口大缸，一半装了清水，一半是空缸，应当是腌菜用的。但他却道：“不知。”

上次他故意支开文麒，嘱咐他在外游玩至天黑再归。果然如他所料，临舟涯一直在暗地里跟踪文麒。正当落从眠欲要进一步探查对方意图之时，却被突然现身的耿秋林搅乱了布局。算一算，如今也过去几日了。对方竟迟迟未有动作。

“呃……”糙汉一噎，干笑两声，“呵呵，管他呢。”糙汉是个识趣的，校场的主人是官老爷，对方不愿多生事，也是情有可原。

片刻后，白菜山已然见底。糙汉怕落从眠再转身走掉，赶忙挑了两颗最为饱满脆嫩的白菜，双手递上前，憨厚地笑道：“公子，这些菜是我和我娘子自己种的，除了上交给官老爷的，我们多送了些……这两颗你拿着！平日里咱自家也吃这个，希望你……别嫌弃。”

起初糙汉以为对方会拒收，递出去的手不安地缩动了几下。谁知落从眠却接了过去：“多谢。”

糙汉走远后，落从眠拿着两颗白菜正欲离开。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斥骂。

他脚步一顿，侧首瞥去，原来是两位年长文官正言辞激烈地争论。又似是怕被人听见，声音刻意压低。本想径直离开，但却被他们争吵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一满脸褶皱的文官道：“这个姓临的！炼香不好好炼，非得折腾我们干什么？！”

另一文官双鬓斑白，他低声道：“莫非是那件事……？”

那褶皱文官闻言，啐道：“我呸！我等乃是寒窗十年，堂堂正正考出来的天子门生！头顶唯有青天，膝下只拜天子，岂是他临舟涯洗菜浣衣的奴仆？说什么锻炼体魄，分明是辱人斯文！今日我偏要从校场的门走出去，倒要瞧瞧，他临舟涯能奈我何！”

双鬓斑白的文官着急阻拦道：“走不得呀董大人，你这一走了之，临舟涯要是发现少了人，我们其余几位今日就都别想回家了呀！”

褶皱文官一听，又被气到了：“你……！”

二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落从眠捕捉到了一些字眼，见他们争论的内容似乎与炼香无关，随后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迈腿便往门外走去。

还未走出几步，校场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姚大人说的对，你这一走，我可就得亲自上门请你了。”

临舟涯领着一名裹着粗布围裙的大娘信步走进来，进了门，发现落从眠居然也在时，明显怔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又当着落从眠的面，把门关上，还推上了门闩。而后才慢悠悠说：“落公子，来找临某？”

落从眠淡淡地睨了门闩一眼，没说话。

褶皱文官一见临舟涯更恼火了，呵斥道：“临舟涯！你好歹毒的心肠！你为何以国主的诏令让我们来此。还有这些大白菜是怎么回事？！呵！锻炼体魄？！我看你是故意与我们过不去！”

临舟涯恣意从容地道：“我不是说了么，强身健体。”

“狗屁！你分明是故意消遣我们！”褶皱文官驳道。

落从眠不紧不慢地给他们一一列举：“上个月你们伙同其他几位大人结伴去鸣霄殿议事，不过绕了点路，便体力不支、昏厥在地。还是我手下之人出手救了你们。此事说明了什么？”他语气微沉，淡淡道：“农夫与蛇——我的人还不够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