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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第3页）

说完他又掠过气急败坏的俩文官，随手抓起一颗白菜。

“你看看。”一旁的双鬓斑白的文官忽然低声道：“就说了是因为此事。”

“可这件事是你起的头儿啊。”褶皱文官亦低声道。

双鬓斑白文官又道：“那你说怎么办？上报给国主的关键奏章出了大错，总不能让徐大人去顶罪吧？此事经手的人这么多，一个个查，查得过来吗？最大的问题肯定是出在他大理府跑腿送文书的胥吏身上啊！”

“董大人。”临舟涯截口道：“无凭无据冤枉一个小姑娘，传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临舟涯声音低沉了几分：

“既然贵府衙中胥吏不曾‘长腿’，同僚一场，关心几句诸位大人府上近况——难道不是本官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么？”

双鬓斑白文官有些心虚，但好歹半辈子都在深宫和天子脚下畅言，这等话还不足以让他恐惧，定了定神色，又道：

“临大人贵为灵官之首，乃国主之臂膀，欲护麾下之人，情理之中。但既然上报奏章一事与你府上的人无关，为何必主动介入、徒惹是非？如今事态已深，大错已成。临大人此时想从这趟浑水脱身，请恕董某直言，这般行事，恐难服众啊。”

临舟涯冷笑一声，这时候倒是开始摆官腔了。

他把白菜放到大缸中，转过身时，目光如冷刺般挥向双鬓斑白文官：

“董大人口口声声说‘服众’，对此事却寥寥几字就盖棺定论。若论服众，董大人这般口径岂非字字无凭？

“说起来，这奏章呈给国主前，董大人是最后一人查阅的。如此急切地将‘浑水’二字扣在大理府头上，莫非是想掩盖贵府延误公文、乃至酿成大错的真正责任？”

双鬓斑白文官一顿。临舟涯眼底已经冷了下来，森然道：“大理府只是不喜欢掺和外事，但不代表是个人都能来踩我们一脚。若往后这种事还出现在大理府身上，休怪本官不顾同僚之谊。”

双鬓斑白文官认命般长叹了口气：“都说你临大人是只看不透的装乖顺的猫。依老夫看，临大人是个张牙舞爪的猫才对。”

临舟涯一听，也没生气，仿佛方才变脸的不是他一般。眉毛一挑，道：“猫招人喜爱呀，至少愿意多唤腾几声。若是像狐狸那般引人入胜，但又不动声色，那才无趣呢。”

两位文官自知再与临舟涯说下去也是徒劳，临舟涯若下定决心要替麾下的人出气，谁也无法站出来替他们几个老骨头说情，呵斥一声，便一前一后朝庐舍走去了。

“王嬷嬷，你进去教他们。”

“是，临大人。”

一旁的落从眠冷漠地听完一场同僚不合的官场闹剧，开口淡声道：“能把门打开了么。”

临舟涯假装才反应过来，走到门口，但却没将门闩拿开，道：“不好意思，让落公子看笑话了。”

落从眠没什么表情，双目掠过面前的人，道：“临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临某就喜欢同落公子这种人打交道。”临舟涯道：“大理府如今正缺人手。不如你让文麒兄弟来大理府当差。临某保证，只要他来，便赐他副手领队的职位，如何？”

看来对方是要光明正大盯着文麒了。

落从眠不动声色道：“文麒年纪尚小，恐无法胜任。寻踪囊是我所毁，临大人总对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穷追不舍，究竟意欲何为？”

“哦，原来寻踪囊是被落公子销毁的。”临舟涯假装刚知晓般，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倚在门框含糊道：

“落公子当真是乐于助人啊，那个什么寻踪囊，是本官不小心落下的。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毁了便毁了吧。”

假的，实际上他心疼死了。

落从眠冷哼一声，不欲多说。自己去拉开门闩，旋即轻飘飘留了句：“不客气，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