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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3页）

陆将明的眉头皱在一起，他能想象到那个小小的杨虎小心翼翼地拉扯着母亲的衣角的模样，他能想象得到杨虎从满怀期待地等待，到想问不敢问，再到失望，再到像现在这样把过往所有的缺失当做玩笑，提起来后再骂自己一声矫情。真的矫情吗？陆将明的拳头捏着，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似乎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男人。他起先一直觉得杨虎像一块石头，他是坚毅的、强硬的、棱角分明的。可是越与杨虎相处，陆将明发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杨虎是坚毅的，但他不是一块石头，他所有的柔软的东西都被他藏起来了，他所有的脆弱都被他视为矫情，被他咽了下去。

“干嘛这么看我？”杨虎被盯得不自在，他不喜欢别人用那种似乎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他觉得矫情觉得别扭，杨虎啧了一声拍了拍陆将明的肩膀后自顾自地往前走。矫情死了，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破事儿在那伤春悲秋，白痴。杨虎在心里骂自己。

陆将明跟在杨虎身后，他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应该在此刻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宽慰是没有意义的，而且此刻任何的言语杨虎都会觉得那是矫情。如果说他有什么能为杨虎做的，那就是在日后的岁月里一点一点的弥补杨虎所有的缺失。陆将明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他已经在想和杨虎的以后了吗？明明两个人现在只是简简单单的室友的关系。陆将明唇角勾了勾，他看着杨虎的背影，是喜欢吧。

“你买那么多菜干啥？”杨虎看着推车里除了他买的零食面包饮料之外又多了很多蔬菜水果鸡鸭鱼肉。

“过年当然要吃好一点了。”陆将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杨虎哦了一声，他只是觉得倒是也不用买这么多，现在看上去他们像是准备之后的七天都不出门了，就窝在家里当仓鼠。

“要不要□□联？”陆将明问，“以前家里会写春联，还有福字。”

杨虎偏头看了陆将明一眼眉头向上一挑：“你会写毛笔啊。”

陆将明摇头：“我不会，是父亲买给弟弟写着玩的。”

“你爹偏心啊。”杨虎想起那些传闻。

“嗯，毕竟我本来是私生子。”陆将明提起他的身世语气没有一丝的变化，平常地就像在说他人一样，“你不知道？我以为学校里这些事儿都满天飞了。”

“你还知道啊。”杨虎哭笑不得，他以为陆将明不知道那些传闻，“那你还不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那是事实。”陆将明忽然向前一步，伸手抓住杨虎的手腕，让杨虎面朝这他，“你会瞧不起我吗？会觉得我恶心吗？”

“什么玩意儿？”杨虎有些莫名其妙。

“我母亲是小三，我讨厌我的弟弟，我想过淹死他，你会觉得我恶心吗？会觉得我卑劣吗？”陆将明握着杨虎的手用力到有些发抖，他看着杨虎的眼睛，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杨虎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反问了一句：“你妈是小三关你屁事？”

“啊？”这回换成陆将明懵了。

“？又不是你让你妈当小三的。”杨虎说，“有什么恶心的，你又没真淹死。”

“那如果真的把他淹死了呢。”陆将明轻轻地说。

杨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杨虎其实不觉得有什么，陆将明没有杀死他的弟弟，而杨虎呢，杨虎可能是真的杀过人，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在□□两年手上还能是一干二净的。其实没什么，高中的时候杨虎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可能杀过人的事情，但一年多过去了，杨虎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感很重的人。所以陆将明即使真的杀了弟弟杨虎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淹死的不是他。

陆将明笑了，他松开了杨虎的手腕，他看见刚刚他握着的地方一圈是红的。

“抱歉啊，刚刚太用力了。”

杨虎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回忆起方才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杨虎歪着脑袋打量着陆将明：“陆哥，不是我说，谁家Omega劲儿这么大啊。”

陆将明笑笑没有说话，又往推车里放了几盒牛奶。结账的时候杨虎要付钱却是陆将明更快，陆将明说那些贵的东西都他要买的，而且两个人一起生活没必要分那么清，大不了这几天衣服归杨虎洗就是了。

“衣服一直是我洗的。”杨虎嘟囔了一声，一只手提两个袋子，两只手刚好把所有的东西都拎下。陆将明想帮杨虎体两袋却被躲开，杨虎用脚轻轻碰了碰陆将明的小腿，“细胳膊细腿的Omega逞什么强，我能行。”

“小虎哥威武。”陆将明说着，“我肌肉也不小，回去给你看看。”

杨虎脚下一个踉跄，耳根发烫，他的步子更快了些，杨虎嘴里嘀嘀咕咕着说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