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商业单与暴躁猫
方知微是在周二下午接到动漫社发来的商业单消息的。当时她正趴在客厅的米白色地毯上——地毯是黄伊一去年买的,边缘有点起球,却洗得干干净净,带着点薰衣草洗衣液的淡香——给上周画的瓷盘描金边。笔尖沾着细闪的金粉,在素白瓷盘边缘轻轻划过,留下道浅金色的弧线,像给小猫的世界镶了层碎太阳。她的头发松松挽着,用根粉色发圈扎了个低丸子头,碎发垂在脸颊旁,沾了点金粉,像撒了把星星落在皮肤上。手机“叮咚”响了声,屏幕亮起时,她的指尖还沾着点金粉,蹭在透明手机壳上,留下个小小的亮痕,忙不迭地用指腹去擦,却越擦越花,金粉嵌进壳子的纹路里,成了个小小的印记。
是动漫社社长李姐发来的消息,附带个压缩包:“知微,有个宠物店的商业单,对方想做套猫咪主题的宣传插画,共8张,下周五交稿,酬劳很可观,你要不要接?”
方知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两盏突然被点亮的小灯——她最近正想换块新的数位板,旧板子是大学时买的,用了三年,压感早就不太灵敏,画细线条时总断触,上次画“小橘”海报的猫须,因为断触重画了五次,最后还是黄伊一帮她用修图软件补了细节。她赶紧点开压缩包,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连金粉蹭在屏幕上都没在意:宠物店名叫“喵星驿站”,位于老城区的巷口,这次要宣传的是店里的“领养日”活动,核心是要突出一只名叫“暴躁”的橘猫——文档里写着,这只橘猫脾气古怪,不亲人、爱炸毛,却总被客人误解成“不乖”,所以需要通过插画展现它“外冷内热”的特质,吸引更多人愿意了解它。
“暴躁……”方知微小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轻轻划过文档里的照片——照片上的橘猫缩在浅灰色猫窝角落,毛发炸开,像团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蓬松毛线球,尾巴尖还勾着猫窝边缘,眼睛却偷偷瞟着镜头,瞳孔是浅琥珀色的,透着点警惕,又有点委屈,像个闹别扭却怕被忽视的小孩。她忍不住笑了,嘴角弯成个小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想起自己画的“小橘”,也是圆滚滚的,却比这只暴躁猫温顺多了,连炸毛都带着点软乎乎的可爱。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黄伊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洗过画笔的湿润感。她刚在阳台晾完水彩画——画的是露台上的“桃蛋”,叶片泛着粉,背景是浅蓝的天空——指尖还沾着点未干的浅蓝颜料,晕在米白色家居服的袖口上,像朵被雨水打湿的小云彩。手里端着两杯咖啡,杯壁上凝着点水珠,在客厅暖黄色的灯光里闪着亮,走过来时特意放慢了脚步,拖鞋蹭过地毯的声音很轻,怕惊到专注看手机的方知微。
方知微赶紧把手机递过去,指尖还沾着金粉,蹭在手机屏幕边缘,有点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衣角——衣角是浅粉色卫衣的,上面印着只Q版猫咪,爪子上还沾着个小爱心,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你看!动漫社给我发了个商业单,是给宠物店画宣传插画,还能赚新数位板的钱呢!”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像刚得到糖果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连耳朵尖都透着点红,像被暖光染透了。
黄伊一接过手机,指尖轻轻划过大屏,动作很轻,怕蹭花屏幕上暴躁猫的照片——她的指甲修剪得整齐,指腹带着点磨画笔留下的薄茧,蹭过屏幕时有点糙。看到“喵星驿站”的名字时,她愣了愣,眼底闪过点熟悉的暖意:“这家店我知道,在老城区的巷子里,老板张阿姨人很温柔,说话像我外婆,我以前去买过猫罐头,给乡下外婆家的三花猫带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暴躁猫的照片上,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软:“这只橘猫我见过,上次去买罐头,它把张阿姨织了一半的毛线球抓得满地都是,毛线缠在它爪子上,它还急得‘喵喵’叫,张阿姨却笑着说它是‘店里的小霸王’,转身就把最好的‘喵乐滋’猫粮倒给它吃。”
心里却想着:这孩子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一提新数位板就这么开心,跟我小时候盼着妈妈买新画笔的样子一模一样。得帮她多留意些细节,比如暴躁猫的习惯、张阿姨的喜好,别让她到时候慌了神,像上次赶“小橘”海报那样熬夜,眼睛都熬红了。
“真的吗?”方知微眼睛更亮了,凑过去想听得更清楚,肩膀差点碰到黄伊一的胳膊,又赶紧往后退了退,保持着一寸距离,手指紧张地攥着卫衣衣角,把衣角捏出了道小褶皱:“那你知道它喜欢什么吗?文档里说它脾气不好,我怕画不出它的特点,客户不满意,赚不到买数位板的钱……”
黄伊一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推给方知微的那杯特意往她那边挪了挪,杯壁上还贴着张小小的便签,上面用楷体写着“少加糖,对胃好”,字写得格外工整,连标点符号都规规矩矩的,是怕方知微看不清。“它好像喜欢猫薄荷,”她回忆道,指尖轻轻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猫窝,指腹的薄茧蹭过屏幕,留下点淡淡的痕迹,“上次我去的时候,张阿姨拿了点猫薄荷放在手心,它刚开始还炸毛,后来闻着味就凑过去了,用头蹭张阿姨的手,尾巴绕着张阿姨的手腕转,像条小围巾似的,软乎乎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它只吃‘喵乐滋’的鸡肉味猫粮,别的口味碰都不碰,张阿姨说它嘴刁得很,却会把自己的猫粮分给巷口的流浪猫,每次都剩一点在碗边,像特意留的。”
看着方知微赶紧拿出笔记本记笔记的样子,心里又软了软:这孩子还特意拿了本粉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面印着小猫图案,跟她的卫衣很配,记笔记时笔尖压得有点重,字迹虽然有点歪,却写得很认真,连“喵乐滋鸡肉味猫粮”几个字都画了个小圈重点标注,像上学时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得把知道的都告诉她,省得她到时候瞎琢磨,又熬夜查资料。
方知微的笔记本是去年生日时林小夏送的,内页还印着淡淡的猫咪水印,她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头微微低着,碎发垂在脸颊旁,像只认真的小松鼠,生怕错过重要信息:“猫薄荷、特定猫粮……还有吗?比如它喜欢待在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习惯动作?”
黄伊一在她旁边坐下,地毯很软,陷下去个小小的坑,她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给方知微留了足够的空间,怕挤到她:“它喜欢待在店里的木质窗台,”她看着方知微的笔记本,指尖轻轻点了点纸面,怕自己的指甲划到纸——她的指甲上涂了层透明甲油,是为了保护指甲不被画笔磨坏,“窗台有盆‘玉露’,和我们露台上的那盆很像,叶片胖乎乎的,透着点透明,它总趴在旁边晒太阳,尾巴还会轻轻扫多肉的叶片,动作轻得很,像怕把叶片碰坏,扫一下就赶紧收回去,跟偷糖吃的小孩似的。”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有人靠近,它就会马上炸毛,尾巴竖得像根小旗子,躲回猫窝,只露出个脑袋偷偷看,像怕被欺负似的,其实是胆子小。”
心里想着:这孩子画Q版很厉害,特别是画猫咪的神态,要是能抓住暴躁“外冷内热”的样子,肯定能画得好。到时候她拿到新数位板,不知道要多开心,说不定会抱着数位板跳起来,像上次画完“小橘”海报那样。
方知微把这些都记在笔记本上,字迹密密麻麻的,还画了个小小的猫爪当标记,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像含了光:“太好了!这些细节肯定能帮我画得更真实!”她看着黄伊一,眼底带着点感激,声音软了点:“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了解它,说不定画出来的暴躁猫会很凶,客户不满意,就赚不到钱买数位板了……”
“不用谢,”黄伊一笑了笑,端起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眼底带着点暖意,像午后的阳光,“要是你想更了解它,我们可以周末一起去店里看看,刚好我也要买猫罐头,给外婆家的三花猫带点,顺便带你认认路——老城区的巷子有点绕,岔路多,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也走丢了,还是张阿姨出来接我的。”
心里却盘算着:周末天气预报说有点凉,得提醒她多穿件外套,她那件浅灰色的薄外套就很合适,不会太厚也不会冷。还要带个暖手宝,她的手总容易冻红,上次晨跑时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连握笔都费劲。暖手宝要选粉色的,她喜欢粉色,上次买蒸汽眼罩也是选的粉色包装。
方知微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连头发都跟着晃,丸子头的发圈滑了点,碎发掉下来几缕:“好啊好啊!那我们周六去好不好?我想早点观察它,早点开始画,免得赶不上交稿,赚不到钱买数位板……”
“可以,”黄伊一点点头,把手机还给她,指尖不小心蹭到方知微的手背——方知微的手背有点凉,像刚摸过冷水,黄伊一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回去,假装整理家居服的衣角,掩饰自己的在意:“不过你别太着急,商业单要慢慢画,仔细点,别像上次赶‘小橘’海报那样熬夜——你上次熬到凌晨三点,眼睛都红了,滴眼药水的时候还差点戳到眼睛,我看着都心疼。”
方知微脸颊有点发烫,赶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椰奶的甜混着咖啡香,还带着点温温的温度,像黄伊一的声音,暖得她心里甜甜的。咖啡杯是白色的,上面印着朵小小的雏菊,和黄伊一的咖啡杯是一对,是上次逛超市时黄伊一特意买的,说“两个人用一对杯子,看着热闹”。“我知道了!这次我肯定不熬夜,早点画,慢慢改!”她保证道,指尖握着咖啡杯,有点发烫,心里却想着:黄伊一真好,像姐姐一样关心我,连我滴眼药水差点戳到眼睛都记得。
接下来的几天,方知微开始整理资料——她把暴躁猫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书桌前的墙上,照片边缘还贴了圈粉色的胶带,像给照片镶了个小边框;旁边还贴了张“小橘”的画,用红笔在两张图上标注出“炸毛弧度:暴躁更蓬松”“眼神差异:暴躁带点委屈”,密密麻麻的,像张小小的思维导图。又从网上找了很多猫咪行为的视频,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橘猫炸毛时的动作、放松时的姿态,她还特意把暴躁猫的视频放慢,观察它尾巴摆动的幅度、耳朵的变化,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还画了很多小草图,有暴躁猫趴在窗台上的样子,有它蹭猫薄荷的样子,还有它躲在猫窝角落偷偷看人的样子,每个小草图旁边都写着“尾巴弯一点,像勾着东西”“眼睛眯一点,别太圆”的备注,字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对勾,像老师批改作业似的。
周五晚上,她坐在书桌前,打开数位板——数位板是黑色的,边缘有点磨损,是大学时买的,她用胶带把磨损的地方贴了起来,上面还贴了个小小的猫咪贴纸——准备画第一张草稿,主题是“暴躁猫与多肉”。压感笔在屏幕上轻轻划过,画出窗台的轮廓,窗台的木纹她特意画得深一点,像老木头的颜色;再画一盆小小的“玉露”,叶片胖乎乎的,透着点透明,叶片上还加了点高光,像沾了水珠。然后是暴躁猫——她想画它趴在窗台晒太阳的样子,尾巴轻轻搭在多肉旁边,眼睛眯着,像很舒服。可画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对——要么是尾巴的弧度太僵硬,像根小棍子;要么是眼睛的神态太温顺,像“小橘”,没有暴躁猫那种“外冷内热”的感觉。
“唉……”方知微叹了口气,把压感笔扔在桌上,压感笔滚了一圈,停在鼠标旁边,她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肩膀,肩膀处的衣服皱了一团,她却没在意。窗外的月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屏幕上投下道细细的光带,像给草稿画镀了层银。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照片,暴躁猫的眼睛还是那么警惕,又有点委屈,可她就是画不出来那种感觉,鼻子有点酸,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只猫都画不好,说不定赚不到钱买新数位板了。
“还没睡?”黄伊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轻,带着点夜晚的安静。她刚起夜,看到方知微房间的灯还亮着,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在赶稿,心里有点心疼,特意去厨房热了杯温牛奶——牛奶是方知微喜欢的牌子,她特意买了全脂的,说“全脂的更甜,你喜欢喝甜的”。门没关严,留着条缝,暖黄色的灯光从缝里漏进来,像条小小的光带,映在地板上。
方知微赶紧把屏幕关掉,怕黄伊一看见她画得不好的草稿,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了点:“还没……有点画不出来,总觉得不对,画的暴躁猫不像,要是客户不满意,就赚不到钱买数位板了……”
黄伊一推开门,手里拿着杯温牛奶,杯子是白色的,上面印着个小小的猫爪,和她睡衣上的一样,她特意用手掌捂着杯壁,怕牛奶凉了,手心都有点发烫:“是不是遇到瓶颈了?别着急,慢慢来,我看看你的数位板画?你画Q版很厉害,只是没找到暴躁的‘脾气点’而已,像上次你画‘小橘’,也是改了好几次才找到感觉的。”
心里想着:这孩子总把“赚钱买数位板”挂在嘴边,肯定很想要新板子,别让她因为这点小事沮丧。得慢慢教她,像以前我姐姐教我画水彩那样,姐姐以前总说“画画要跟模特‘对话’,知道它在想什么,才能画好”。
方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屏幕——草稿上的暴躁猫趴在窗台上,尾巴直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点都不像照片上的“小霸王”。“你看,”她有点沮丧,指尖指着屏幕,声音带着点委屈,像快要哭了,“我想画它晒太阳的样子,可总画得像受惊了,一点都不自然,是不是我太笨了,连只猫都画不好……”
黄伊一蹲在她旁边,膝盖离方知微的膝盖很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低落,心里更软了。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点了点暴躁猫的尾巴,动作很轻,怕吓到她:“你试试把尾巴的弧度改一改,别画得太直,稍微弯一点,像轻轻搭在多肉上的感觉——就像你平时搭着我的胳膊那样,软一点,带点勾劲,这样会显得更放松,又有点小傲娇。”她顿了顿,又指着眼睛,声音放得更软,像哄小孩似的:“还有眼睛,别睁得太大,眯一点,瞳孔可以画得圆一点,像刚晒太阳时有点晃眼的样子——就像你早上刚醒,不想被人打扰,却又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半眯着眼偷偷看,这样就有‘外冷内热’的感觉了。”
心里想着:得用她能理解的例子,她平时就喜欢赖床,早上醒了总半眯着眼看我,像只没睡醒的小猫,用这个比喻,她肯定能明白。这孩子虽然急,但一点就通,很聪明,上次教她画水彩的渐变色,说一次她就会了。
方知微眼睛亮了亮,赶紧拿起压感笔,按照黄伊一的建议修改——把尾巴的弧度改得柔和些,轻轻搭在多肉叶片上,尾巴尖还勾着叶片边缘,像在跟它玩;把眼睛眯起来,瞳孔画得圆圆的,透着点慵懒,又有点警惕。改完后,她再看屏幕,突然觉得暴躁猫活了——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尾巴轻轻晃着,既有点傲娇,又有点可爱,像文档里写的“外冷内热”。
“哇!真的好看多了!”方知微兴奋地看着黄伊一,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新大陆,声音都提高了点,差点碰到旁边的台灯,“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还画不出来,你太厉害了!”
黄伊一笑了笑,把温牛奶递给她,特意把杯柄转到她方便拿的方向——她知道方知微习惯用右手,杯柄朝右更方便:“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草稿,还有很多细节要改呢,比如多肉的叶片可以再画得透明点,加些细小的纹路;窗台的木纹可以再细致点,画些小小的结疤,像真的老木头。”她顿了顿,又道,“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宠物店,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观察它,我给你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铃声是你喜欢的猫咪叫,不会太吵。”
心里想着:这孩子一兴奋就容易忘事,上次画完“小橘”海报,兴奋得忘了定闹钟,第二天差点迟到。得帮她定好闹钟,选她喜欢的铃声,免得她被吵醒时心情不好。明天早上还要叫她一声,怕她睡得太沉没听见。
方知微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温的,甜丝丝的,像小时候妈妈给她热的牛奶。牛奶里还加了点蜂蜜,是黄伊一特意放的,说“蜂蜜能润嗓子,你总熬夜说话有点哑”。“我知道了!马上就睡!”她保证道,关掉数位板,把草稿保存好,文件名还特意改成了“暴躁猫草稿1(黄伊一帮忙改的)”,心里甜甜的——有黄伊一在,好像再难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她真的像姐姐一样,什么都替自己想到了。
宠物店的“小霸王”
周六早上,方知微起得很早——闹钟还没响她就醒了,大概是太兴奋了。她特意穿了件浅粉色的卫衣,上面印着只Q版猫咪,和“小橘”很像,还穿了条浅灰色的牛仔裤,是黄伊一上次帮她选的,说“粉色配灰色好看,显得干净”。背上了个浅粉色的画夹,里面放了速写本和铅笔,铅笔都削得尖尖的,她还特意用卷笔刀把铅笔削成了圆锥形,怕在店里临时削笔耽误时间,削下来的笔屑都放在个小小的密封袋里,怕弄脏画夹。
黄伊一已经准备好了,穿着米白色的风衣,里面套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毛衣领口还别了个小小的猫咪胸针,是她外婆送的。手里拎着个浅粉色的购物袋,里面放着给外婆家猫咪买的“喵乐滋”罐头,还有一小包猫薄荷——是特意给暴躁猫带的,她昨天特意去宠物店买的,选的是有机猫薄荷,说“有机的更安全,不会刺激猫咪的鼻子”。还偷偷放了个粉色的暖手宝在袋子里,是她昨天晚上提前充好电的,暖手宝上印着只小小的橘猫,和暴躁猫很像,怕方知微手冷。
“把这个带上,”黄伊一从袋子里拿出暖手宝,递给方知微,暖手宝还带着点温度,像揣了个小太阳,“今天有点风,温度比昨天低两度,你的手容易冻红,拿着暖手,别在店里待久了着凉——上次你手冻红了,握笔都握不稳,画速写的时候线条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