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
楚云飞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坡。
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
“鹏程。”
楚云飞闭着眼睛,看似随意地问道:“我的那群亲戚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赵鹏程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恭敬地向他汇报起来:“回云公,当初老太公送来了八个适龄兵员,都是您的亲戚。”
“这几年打下来,牺牲了两个。”
赵鹏程继续说道:“一个是在侦查活动之中牺牲,一个是去年在南口反击战之时牺牲,抚恤金,都已经按照咱们华北战区的最高标准,发下去了。”
“另外,还有两个,也负了伤。”
“一个腿脚不太利索了,另一个伤了肺,现在,都在咱们长治的后方医院里,接受治疗和休养。”
“至于剩下的四个”
赵鹏程的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
“有两个确实不是打仗的料,也没什么大志向。”
“所以,当时孙铭长官将其送去了咱们自己办的随营学校读书学习。”
“现在,这两人发展的都还算不错。”
“一个在忻县的军需仓库里面当了个军需少尉,管着鞋垫、布鞋这些军需用品。”
“另一个,脑子活泛,会来事,被分配到了繁峙当了个地方的军政干部,目前应该是挂着少尉的军衔。”
“最后那两个,还留在野战部队的,算是最有出息的。”
赵鹏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其中一个,叫楚云铮,此前听您说过家里关系也近。
这是块好钢,作战勇敢,脑子也灵,在有限的时间里,已经荣立了两次三等战功。”
“前段时间,已经被张大云参谋长亲自推荐送往了黄埔陆军军官学校的山西分校,进行军官速成培训。”
“等他毕了业出来,起步就是个中尉连长,关键是他还打过不少次仗。”
“将来,前途恐怕也是不可限量的!”
打过仗,有军校履历,满足这两个,只要后续荣立战功,提拔起来就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何况这个人姓楚。
在很多职位竞争上面,就算再怎么公平公正。
也会看在楚云飞的面子上给一些便利。
任人唯贤和任人唯亲,很多时候并不能够很好的平衡。
人情世故这方面,很多时候难以避免。
“云铮。。”
在楚云飞的印象里面,这个表弟不太爱说话,性格也比较内向,与他的关系较为一般,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
只是没想到,这个性格内向的表弟竟然能够荣立两次三等战功。
倒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还有一个,叫楚忠炜。”
“听说憨是憨了点,也不识字,不爱学习。”
“但胜在听话,肯卖力气,打起仗来,是一等一的好手。”
“现在,已经是一个老兵班长了,挂着下士的军衔,手上也管着十几号人。”
楚云飞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没有刻意去安排,但是孙铭、赵鹏程、张大云这些人会替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