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像是为了响应她心里的祈祷一样,另一双手飞了出来,卸力反打。
不到一合,男人就纠缠不动,被擒住手按在了柜台上。
救世主戴着酒红色的盗版面具,愤怒狰狞。
男人大叫一声,想要还击。可很快,安保就从长街的另一侧刺破人潮走了进来。
闹剧散场。人一圈一圈散开,就像水面的波纹被抚平。
许映欢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悄悄朝陆子荫眨了眨眼。后者跑得很快,转眼不见踪影。
这个时候,沈叙才终于从松散一些的人群里钻了出来。
“学姐你没事吧?”沈叙慌乱地上下打量周晏清,“他有没有伤到你?”
周晏清沉默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被警卫带走,哭哭啼啼的孩子跟在他身后。
“我没事。”周晏清摇摇头,眼睛里还留存着愤怒的赤面。
“情况我们大概知道了,这位小姐可以和我们去做个简单记录吗?”带头的警卫说。
周晏清环顾四周,刚才钻出来的救世主已经不见踪影。
“安保处吗,我一会过来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警卫有些困惑。
“那我先出去一下。”周晏清转头把手里的东西拿给沈叙,跑了出去。
人群散尽的波纹外,周晏清看到了阑珊灯火,船头挂着摇摇晃晃的花灯。夜幕昏沉。
有人跑过石桥,逆着人海的流向往河对岸跑。
周晏清耐力跑很好,两千米从来都是满分。但今夜的浔南街实在太过嘈杂拥挤,她跑得很吃力。
其实也不是,只是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应不应该追上去。
也许跟丢了才是对的。
周晏清突然这么觉得。
但陆子荫转过拐角,还是被周晏清堵在了巷子里。
“终于找到了。”周晏清喘着气,刘海有些粘在额头上。
陆子荫站在周晏清十米外,面具还没有摘下来。
她不说话,等周晏清开口。
但周晏清只是看着她,透过没有遮盖的面具的孔洞,平静地看着她。
隔着十米,隔着面具,隔着昏暗的巷子里黑色的光线。
可陆子荫觉得自己被□□地看光了。
她知道她是谁,她知道她知道她是谁。
“谢谢。”
可周晏清只是这么说,笑了笑。
月亮没有出来,街上灯火如游龙。
陆子荫觉得自己好蠢。
陆子荫从小到大都被夸作是成熟冷静的孩子。她一点也不幼稚,一点也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