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跳!”
浓烟不止迷住她的眼睛,大概连听力也收了些影响,庄逢雁恍惚的以为自己是在幻听。
但很快,第二声紧跟而来,这次她听清了,是映真的声音:“庄逢雁!跳下来!”
指腹的力气挤得甲床发白,庄逢雁咬紧牙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腾空松手的同时向外一蹬。
二楼的高度,其实她完全有自信卸去大半伤害,安然无恙的着陆,但十几个女人合力张起的窗帘已经在底下高高举起。
像是从天而降的彗星砸进布里,大家都咬紧牙关,抓紧手里的布料,但还是被拽着一坠,堪堪在离地五厘米的位置拉住。
“接住了吗?”尚任不敢去看。
“接住了吧?!”高树别着头,戳着身边的人去看。
“接住了!”
李猛女欢欣的一击掌,左边猛然下坠,像拔河结束的瞬间,所有人都笑着朝发力方向倒去。
作为中点的“红布”庄逢雁一坠,也落到地上——她有限的人生迄今为止只做过花木兰,但似乎要在二十四岁这年开始新历程了,作为美人鱼。
不过等待的不是会让她变成泡沫的王子,而是其他活着,欢欣着,共助着的人鱼。
庄逢雁隔着一层窗帘布躺在地面上,头发乱七八糟的盖了满脸,不动如山。
“你没事吧?”映真的手第一个附上来,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想要确定她的状况。
庄逢雁却突然笑了出来,闷闷的,沉沉的,突兀的不像话。
“摔傻了?”映真的手从脸前移到天灵盖,又试探着挪向脑后,“头没事吧?”
“今天的星星真好。”
“什么?”
“星星。”庄逢雁抬起手,指向天空。
高温唯一的优点便是天上晴朗无云,所以即便是现在,即便是在灯光硬朗的城市边缘,仰着脸看去的星空像是更早之前遥远乡下的模样,近的不像话。
同行的这一路庄逢雁都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在需要的位置寡言的出现,直到此刻刚刚死里逃生,躺在警备区的地板上,盯着天上的星星笑起来时,看着才像个年轻的女人。
“走了。”映真嘴上说着,手上却诚实的掀起窗帘角搭到她的肚子上。
“映真姐?”成雀和方车上的各人结束了庆祝仪式,看向地上的庄逢雁。
“没事。”映真冲大家笑笑,示意安心,“大家放心吧,安全着陆。”
有人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有人走向庄逢雁准备问候,映真也不例外,她扯掉衣服上扎着的绳子纤维往车边走去。
“映真。”成鹰悄无生息的出现在身后,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