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嗓音干净爽朗,会用像小狗一样的眼睛委屈巴巴唤自己“阿姊”的少年。
如今的长风烈,单是唤出一声“阿姊”,里面就夹杂了无尽的索取和渴望。他的眼神不再纯粹,也并非让花江月琢磨不透,而是让她感觉到无法掌控和抵抗的危险。
“旁人送的……视若珍宝……”长风烈牵起花江月的右手细细瞧着手腕上的玉镯,“为何我送的……阿姊却要弃如敝屣?”
花江月心觉这小子又要开始发疯了,费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她的挣扎与抵抗登时激怒了长风烈。
他大手拂开横在二人中间的案几,一把将花江月揽在了自己怀中。
这下花江月是逃不掉了,被长风烈捏着下巴,被迫与他对视。
“为何阿姊要如此待我?”
长风烈的目光开始在她脸上颈间贪婪扫过,渐渐地有些发痴。
“为何不能钟情于我?”
花江月看着他那双褐瞳,虽是幽深朦胧,可还是让花江月看到了眼底的无助和失落。
就像从前中军营里的那个少年无数次痴痴地望着她那样。
那个一片赤诚,无数次触动她内心的少年。
“阿烈……”花江月眼中雾气氤氲,忍不住小声唤他。
长风烈心尖一颤,心底幽暗处的莫名冲动正啸叫而出。
他紧抿着唇,绷直身体试图压抑这噬人心魄的冲动。
长风烈喉结滑动了下。静默良久后,眸色中的幽暗褪了些,他才缓缓开口道:“阿姊,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随时可以去你家提亲……”
花江月看着他,沉默不语。
“我会待阿姊像从前那样好,不,是比从前更好……”
花江月眼神黯淡下来,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长风烈急了,痛苦地蹙起眉头,将脸埋在花江月颈间哀求道:“阿姊……我真的很想要阿姊……嫁给我好不好……”
“……好不好……”
“……答应我好不好……”
长风烈开始在她耳畔颈间辗转反侧,一边亲吻她一边不厌其烦地问道。
花江月强迫自己在他的气息中清醒,伸手推他道:“阿烈……你听我说……你如今也大了……该娶个同自己年纪一般的……”
长风烈将手探进她的衣襟中,薄唇贴着她的肌肤回应道:“我就要娶阿姊……”
“阿烈!”花江月身子一哆嗦,喝道。
长风烈抬起头来看着她,却很快又俯下身堵住她的唇……
天上原本下着细雪,现却改落了鹅毛般的大雪。
屋里暖炉中的炭火添得够,再加上长风烈身子烫人,花江月里衣都被汗濡湿了一大半。
长风烈抱着她已经疲累得睡着了。
花江月轻轻拉开圈在她腰间的手,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下了床。
她拢了拢衣襟,遮住半露的香肩,然后找了支火折子点了盏灯烛。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腕上的那只羊脂玉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只青灰色玉镯。
玉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颜色像是浸染了烟雨的天色,镯身隐约可见几缕白絮,镯面雕着半朵缠枝莲,花瓣边缘已磨得圆润。
花江月盯着这青玉镯看了许久,然后托着灯烛四下张望起来。
所幸他二人今日都穿的都是深色衣裳,那只羊脂玉镯正混在散了一地的衣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