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杯喝完,奖励要结束了。
一直坐在吧台的人站起来,拿着喝了半罐的可乐,转身,坐到了谷以宁对面。
他双手撑在桌上,看着谷以宁:“你刚刚一直在看我。”
谷以宁愣了下,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认错人了。”
那人笑了:“这个说辞有点老套。”
“抱歉”,离近了,谷以宁才发现这人非常年轻,饱满得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棕色的透亮的眼睛,似乎和大一学生差不多大。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再次说。
年轻人好像没意识到谷以宁的拒绝,还是目不转睛地看他,毫无负担地与谷以宁对视。他五官立体,像是外国人或者混血。
但谷以宁并不好奇,也不关心。
“是吗?但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你好像很想和谁聊聊,而且,你看上去有一些受挫”,他说到一半停下来,笑了,“为什么看我的手?”
年轻人摊开手掌,正面,反面,大方地展示给谷以宁看,但谷以宁想看的不是这些,
,别吗?”
“当然有。”对方眨了眨眼:“如果对你不好,我会说恭喜你;如果你说对你很好,那我会说你看错人了,要是真的很好,怎么可能让你这么难过。”
谷以宁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水杯,点头,声音含混笑了下:“那真是很差,非常不好。”
年轻人看着他,沉思了一阵,得出一个重大结论:“所以,忘了他吧。”
他说完侧过身,忽然伸直了手臂去够吧台,这是个既偷懒又高难度的动作——他的椅子脚翘起来,看起来快要失去平衡,但好在很快摸到了他要拿的东西,四个椅子脚有惊无险地落地。
一纸酒单推到谷以宁面前,他说:“请你喝一杯好吗?调酒师说这是他们的情人节特调,我不喝酒,你来选?”
谷以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动作,想起读过一则论文,说如果有天科技发达到可以建构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制作出完全符合想象的ai人物,那人类是否还需要死亡教育?回忆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也许有生之年他来不及看到这样的技术普及,但面前的人,却好像是量身定做一样。
谷以宁过了会儿,才给出回应,他把酒单推回去:“不选了,我喝tei。”
对方不怎么赞同:“只喝一种酒,就像只喜欢一个人一样无聊,况且这酒又苦又烈,有什么好喝的?”
谷以宁叫来服务生,再加两杯shot,然后问对方:“你知道这家酒吧以前叫什么吗?”
“苦月亮”,没等对方回答,他说:“以前只卖纯酒,最苦最烈的也是最醇最真的酒。”
年轻人笑了声:“怪不得生意这么差。”
“以前生意不错的,因为附近是电影协会和博物馆,很多电影人吃了闭门羹,就来这儿买醉”,谷以宁说,“后来协会换了新址,老板转卖了店铺,才变成现在的酒吧。”
“那应该很多年了”,年轻人轻声道,“这种口味早就过时了,而且,多点选择不好吗?”
谷以宁看着酒单上五颜六色的图片,他自己也是个过时的人,说着好像上个世纪的话:“选来选去,不外乎是酒里掺了饮料,还是饮料里掺了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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