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况兆稍微安静下来,仍不免忧心忡忡,“下次他来府上我要警告他,胆敢碰殿下一根手指头,小心我的拳头。”
况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脸上神情变了又变,吐出一句:“你恐怕打不过定远侯。”
况兆:“……”“啊!!!”
“不好了,杀人了!”
萧扶光正与李次探讨朝中局势,忽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他探身望向窗外街道。
一片血红跳入眼中。
在慌乱四散的人群中,萧扶光看见一个正挥刀乱砍的人。
那人身穿青色长衫,书生模样,面色怨毒凶狠,狞笑着大喊:“杀!我要把你们都杀光!你们都死了,这次魁首就是我的了,哈哈!”
萧扶光悚然一惊,回首在屋内搜寻一圈,没有可用之物,他立即跑出房间。
“快快,把门关上!”
源源不断的人冲入天香楼,掌柜的满头大汗,急忙指使伙计将大门关上。
许多人被挡在了外头。
缓缓关闭的大门间,萧扶光望见一双双绝望的眼睛。
随着阵阵猛烈的拍门声,萧扶光奔至掌柜的面前,直接交代他:“两件事,第一,把门打开,第二,找把弓箭。”
掌柜的想拒绝,可不知怎的竟张不了口。
这个容貌平平的男人身上似有种强大的威压,冰冷的视线压得他抬不起头,他艰难道:“这位公子,我们这是酒楼,哪有弓箭呀!”
萧扶光沉着脸环视四周,视线扫过一个小男孩时,他眼眸微亮。
萧扶光快步走到小孩面前,拿过他手中的玩具小弓,温声道:“借我一用。”小孩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小弓就被萧扶光带走了。
紧接着,萧扶光又去后厨拿了一把刀和木枝,匆匆上楼。
“程七兄,你这是……”李次瞠目结舌望着返回房间的萧扶光,视线转向他怀里的玩具小弓,十分不解。
“救人。”萧扶光迅速削着手中木枝。
“程兄还是等待官兵前来吧,这儿戏般的弓箭怎能救得了人?你就算削出箭矢,没有羽翼它也很难射中对方,还可能会伤到旁人。”
萧扶光没理会他,手下动作不停。
须臾之间,木枝化为一支短箭。
萧扶光奔至窗前。这么一会儿功夫,街上又多了几个被砍伤的人。
不远处,那凶徒此刻正举刀追杀一个白衣书生,书生伤了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跑。
书房中的萧扶光并不知况兆对他的担忧,此刻,他正在为黔南之事惊心。
他细细翻阅各州奏报,眉头紧锁。
这一年来黔南几州所交赋税看似与往年相差无几,实则少了许多。尤其是禄州,根据他的判断,禄州去年赋税远远不止州官收上来这些。可光凭舆图和这些真真假假的奏报,他很难断定究竟是哪里的问题。
萧扶光心中忧虑,一整日都没离开过书房。
周照吉几次前来请他用膳,他都没理会,最后索性直接下令任何人不要来书房打扰他。
夜幕降临,周照吉望着烛火通明的书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殿下一整日未曾进食了。
在书房外静立半晌,周照吉转身走向厨房,打算吩咐厨子熬盅补益温中的膳汤,等殿下忙完了,为他补补身子。
烛火轻晃,萧扶光伏案奋笔疾书。
一道人影忽跃于案上。
萧扶光头也不抬:“说了勿要扰我。”
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