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没有惯常的温言规劝。为得到那个位子,甘愿爬上他的床。
闻承暻垂下眼眸,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点怜惜抹去。
此刻,两人纠|缠在窄小的榻间,一呼一吸,皆是熟悉的清甜香气,肢体相贴,他清晰地感知到下方那人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蓦然间,闻承暻心底恶念疯狂滋生。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略带凉意的笑:“方才是臣口不择言,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萧扶光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开口:“那合作之事?”
闻承暻忽然俯首埋在萧扶光颈间,张开口,舌苔扫过嫩滑脖颈,血水涌入唇齿间。萧扶光整个身子倏然剧烈颤抖,口中溢出一声没锁住的低吟。
那道声音盘旋着钻进萧扶光耳中,萧扶光陡然清醒过来,立即捂住嘴巴,睁着迷蒙双目望着身前男人。
闻承暻在舔他的脖子。
他……是在做梦吗?
萧扶光轻缓地眨了眨眼,那异常清晰的触感,如一条灵巧的蛇在他四肢百骸乱窜,他浑身血液沸腾翻涌着奔向颅内。
不自觉地仰起脖颈,将自己送往男人唇边。
闻承暻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唇畔染血,面容阴森:“既然殿下迫不及待想要取悦本侯,本侯怎好拂了殿下的意。”
“合作之事,自然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萧扶光望向闻承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若能让侯爷尽兴,侯爷便答应与我联手?”
闻承暻鼻端发出一声淡漠的“嗯”。
“我这就回府研习,一定让侯爷满意。”
闻承暻不置可否,坐起身来捡回榻间匕首,插入灰扑扑的麂皮外鞘中。
萧扶光目光随着闻承暻动作移动,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脖间刺痛,若非亲身体验过,他也不知这朴实无华的刀鞘里竟藏着那等利器。
晚风穿堂而入,送来缕缕幽冷杏花香,拂过萧扶光脸庞。
萧扶光回神,起身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衣衫,下了榻向闻承暻辞别:“今夜冒昧来访,多有叨扰,合作之事还请侯爷务必仔细思量。”
闻承暻神色淡淡,并无他言。
萧扶光看闻承暻一眼,穿好斗篷,拖着“跛腿”转身离去。
萧扶光意识到了什么,停笔,合上文书,露出温和笑容,抬头:“侯爷,您来了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男人侧着身,面容被烛火分割成两半,隐在暗色中的眼珠漆黑如墨,另一半眼睛泛着微光,烛火将他的瞳孔染成了暖色。
可萧扶光没再搭理他,而是再看了看地图,抬手指了个方向,便率先策马而去。
而在场的麒麟卫和武僧们也不将林二公子的劝阻当一回事,服服帖帖地跟在萧扶光身后。
林二满心担忧地坠在后面,走着走着,渐渐觉出了不对来。
每逢岔路口,萧世子看似信手一指,却总能精准的挑中最近的路,还能事先提醒众人避开路上的障碍,简直像是有千里眼一样。
再一想到方才见过的不空和尚,林二公子不禁冷汗涔涔——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了不得人物诶……
就在林二正在努力重塑世界观的时候,领头的萧世子似乎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扭头看了过来。
明明两人相隔数百尺,可林彦生就是那么不凑巧地精准对上了靖侯世子的视线。
于是,他便见到那位姿容秾丽的世子大人,再一次露出让人心神荡漾的轻笑,唇瓣轻启,吐出几个字符。
距离太远,马蹄哒哒,林彦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他就是知道。
萧扶光说的是: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