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这具根骨卓绝、正派冷淡的躯体里,杂念正流淌如岩浆,心脏蓬到贪心那么大——
用来想一段榻间旖旎。
台下那些弟子,知道么?
知道后,会怎么想?
会想,这世间强者,无数尊贵堆砌出来的高高在上的仙人,本当心怀天下,为生民造福,可心里竟全是私利、私欲、私情。
他勾起嘴角,露出点浅淡笑意。
美好的脸庞,月下清风般的笑容,不少人看得呆住了。
今晚好像美得像梦。
夜越来越深了。
偌大的主峰空无一人,明台玉树湿漉漉泛着碎光,地面砖块洁净得像镜子,桑蕴一个人行走在其中,步伐小心得像走在空旷深邃的海面。
她的内心很紧张。
除了藏书阁、琼玉崖,那只剩下一个去处了。
她是指,她的白羽根。
太重要了,白羽根是她目前唯一可能暴富的机会,她要抓住。
张献的洞府也无人看守。
他的洞府原本就不会有其他人,可是一路上不断有巡逻岗在巡视。
掌门他们将他看得很重要。
所有人都知道,掌门岳一尘看起来仙风道骨,实际非常贪图享乐。高楼华墅,钟鼓馔玉,名兵美服,金杯琼浆,全都是他所钟爱。
听说掌门的私人小金库可以买下人间的一座首都。
就这样一个人,却为徒弟建造了最好的一座宫殿,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
恢弘的一片建筑耸立在巍峨的山巅,细雨落下来的时候会化作白雪,轻飘飘地飞往在这座白金嵌蓝的仙人洞府,远看仿佛上天为墨绿重山尖部镶嵌了一颗发光的钻石。
好高的审美,好热切的爱心,好……有钱。
桑蕴站在敞开的宫殿大门外,十分眼热。
光是进门的白玉台阶她就爬了好几分钟。
难怪张献身材顶,平时锻炼很到位。
她悄悄摸了进去,贴着院子边缘,穿过长长的□□,跑过横跨东西的石桥,翻过数座假山和矮墙,艰难地找到主寝。
幸好走了很多很多遍,不然她还真的找不到。
她吹灭手里的灯笼,飞快开门关门反锁。
一进屋子就定了心,这里很安全,谁也不会来。
张献最多在静室修炼,他不用睡觉,入住这许多年,从来没有踏进过卧室。
那时她吵着要睡觉,他才想起偌大宫殿有这么一处放了床的地方。
当然最后也没睡着。
借着温润柔和的明珠灯光,将屋内情况扫视一圈,她更加放心——所有物品摆放都是那天早晨他们离开时的模样,这几天没有任何一个人进来过。
她的寻找路径非常明确。
先奔桌子。
桌下的地面撒了一堆茶杯摆件的小玩意儿,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桌布。
她钻到桌子底下去翻那堆被扫下去的东西。
没有。
她又去窗边。
窗户是关着的,巨大又沉重的雕花木窗,镶了金玉明珠,她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到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