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桑蕴眼刀,手指在腰后刀柄摩挲:“可你若胆大包天,想将他带走,那我只能让你尝尝摧岳刀的滋味了。”
桑蕴冷冷看了他一会,忽然缓缓念出一个名字:“付灵……你找到她了吗?”
时念一怔,按着刀柄的手下意识松开了。
“放我离开,等我救醒张献,第一时间带他回来。”桑蕴也学他似笑非笑,“到时见面我告诉你付灵去哪了。”
话还没说完,桑蕴眼前一暗,下一瞬脖子被一只宽大手掌按住了,冰冷的话语在耳旁响起,问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一介凡人,到底在自信什么?”
时念动作凶狠,但没使力,桑蕴还能正常开口,她不多解释,只是揪住付灵这一件事,她笃定他在意:
“她只告诉了我。她说她对玄清门失望了,不会再回去,总之你想等她回去是不可能了。”
时念看了她一会,眼睛上抬又落下,可能在尽力掩饰失落,但失败了。
“随她去吧。”
望着一向凌厉摄人的高大男人逐渐维持不住锋芒的样子,桑蕴忽然不忍心,她觉得自己很残酷:“你不想去找她吗?”
时念没有回答。
过了会,脖子上那只手慢慢离开了,粗糙的掌心从颈间蹭过。
时念:“我不会去找她,但我需要你告诉我她的下落。”
“一言为定。”
在时念的帮助下,她和张献来到客栈外的平地上。
时念留在二楼房中,倚在窗边淡淡地朝下望。
桑蕴让张献靠着她,从袖中拿出那只纸鹤。
她想了想,对着纸鹤喊了声:“山淞。”
然后手一扬,让那纸鹤高高飞起。
却在下一秒看见它直直落下。
“哎?”她摊开手,接住。
口令错误?
“山淞山淞!”她一连叫了几声,“变大变大!”
纸鹤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安静躺在她掌心。
难道没有灵力不能用吗?山淞不是这么说的。
她对着那纸鹤又呼又哈又喊又摇,恨不得自己替它长出翅膀飞起来。
“阿——淞——!”
这一声之后,终于显灵了。
却不是纸鹤。
“你叫我,”
有人幽静地从黑暗中走来,语气里有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意,
“阿姐。”
桑蕴心里一咯噔,回过头去。
山淞已然站在她背后,一双眼睛背着光从上方看下来,漆黑一片,看不出深浅。
重逢这许久,他唇角第一次露出些笑:“叫我做什么呢?”
桑蕴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纸鹤。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来,从她手心拈走那只叠得乖巧的袖珍纸鹤,动作清雅,仿佛这手天生就是与这些笔墨纸砚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