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去,发现自己又回到台阶中央,刚刚走过的路在她的前方。
鬼打墙?
她只好转身,往上面走去。
一步接一步她走得很快,却一直没有遇到类似鬼打墙的事。
原来往上走就没事。
看了眼那座高高矗立的晶莹宫殿,仿佛静静站在山巅等她过去。
桑蕴:“……”
说不无语是假的。
也不说想要她上去,也不说他在哪,也不说要干什么,就让她猜。
猜错就不高兴,让她玩鬼打墙。
人家十八岁的山淞已经开始喊着要脱离幼稚当个成熟的大人了。
桑蕴先是找去了静室。
发现门推不开,敲也不开。
于是循着记忆,找到了靠后面的那间卧室。
实在是有点远的,她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身上已经热起来了。
她以为屋子里会很暖和,没想到比外边还冷。
男人一身素淡的薄衫,背对门坐在窗边矮几前,窗户就那么开着,依稀能看见冰棱从上面挂下来。
桑蕴关上门,搓着手走过去:“你好,能打开暖气吗?”
屋子里镶了一圈的取暖珠,长明灯,此刻只有灯光微微亮着。
张献还是背对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桑蕴:“那我走了。”
她刚刚原地转身,还没真的想走,这时身后忽然急急说道:“只是一点冷,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桑蕴忍不住冒出些火气,飞快跑过去,手一撑将自己坐上那挂着冰雪的窗沿:“那冻死我,我当个冰尸挂你身上好了。”
她突然坐在窗上,脸正好与张献面对面,才看清他的样子。
张献头发散开,落在颊边,头低着看向地面,眼尾鼻尖都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得。
望着他有些憔悴不安的模样,桑蕴慢慢的也没太多火气了,问他:“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献一直不清楚这几天到底是什么在折磨他更多些,是梦魇,还是她。
直到她愿意推开这扇门靠近。他才确认,就是她。
不然心情怎么会一瞬间好转?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低声说。
听着这控诉一般的话,桑蕴纳闷:“我最近没怎么对你吧。”
“你是没怎么对我,”张献还是不看她,“你只是把我关起来。”
桑蕴惊得差点没坐稳:“是我吗?你要不再想想?”
梦太多了。
诡异的,狼狈的,凄惨的,荒唐的。
偶尔甜美的。
愤怒痛苦交织中,那丝美好反而产生巨大的反作用。
他的痛苦会因此加倍。
张献觉得自己正在被妖魔折磨着,可他找不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