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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傍晚时分，三人在林间山谷歇脚。林栖悦习惯性的往叶栖梧身边凑，九渊已搬来块光溜溜的石头，“啪”地放在她脚边，自己先盘腿坐下，还故意往她那边挤了挤，：“这边挡风，省得半夜冻成冰疙瘩。”

林栖悦被他挤得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你才冰疙瘩呢，”嘴上怼着，身子却老实坐下了，从手镯里翻出件厚披风扔给叶栖梧，“师兄，晚上露重，披上。”

“多谢师妹。”叶栖梧接过披风，目光在九渊身上绕了绕。这家伙正借着拨火的由头，胳膊肘“不经意”地蹭着林栖悦的袖子，两人之间的缝隙还没巴掌宽。他默默把披风往身上裹了裹，心里又闷又堵。

夜深该守夜时，林栖悦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师兄，今晚我守上半夜，你们睡。”

“我来。”九渊“腾”地站起来，拍了拍林栖悦的肩膀，“前些日子总气你，就当赔罪了。”

林栖悦挑眉，故意拖长了调子：“现在知道道歉啦？只是守夜，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九渊从袖中摸出个锦盒，顺着木纹滑开。一颗珍珠忽然亮起柔和的珠光，圆润的珠子配着一个金项圈，看着华贵夺目。他往林栖悦面前一递：“这个赔礼，怎么样？”

九渊屈指弹了弹那颗珍珠，珠子发出清脆的嗡鸣，像是有水纹在表面流转：“这是在八方秘境深海里摸来的，那千年老蚌精藏得深，我追了半片海域才堵住它。”

他昨晚就想拿出来送给林栖悦，偏等此刻叶栖梧就在旁边，他就是想看看，这位一向端方的天衍宗大弟子，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说着，他把项圈往林栖悦面前递了递，指尖点了点珍珠：“你试试就知道，戴上它入水，闭着眼都能喘气，海底万丈水压也伤不了你分毫。”

林栖悦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珍珠，冰凉的触感里似乎真有微弱的水流感在指尖窜动：“真有这么神？”

这里就我们三人？

“你试试不就知晓了？”九渊说着，指尖轻轻一抬，银链便顺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珍珠在火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林栖悦被勾起了好奇心，真的拿着项圈往脖颈间比划。冰凉的珍珠刚碰到锁骨，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九渊已往前一步，伸手想替她把搭扣系上：“我帮你……”

“九渊这是何意？”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叶栖梧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面前，脸色沉得像淬了冰。他目光扫过那枚珍珠，又落在林栖悦泛红的耳根上，语气里的不快几乎要溢出来：“世间常理，首饰珍珠这些，多为情人之间互赠，你送给我师妹，是想暗示什么？”

“师兄！”林栖悦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烈火燎过一般，手忙脚乱地将项圈从颈间扯下来，塞回九渊手里，“你快收起来，我不要了！”

九渊捏着突然被塞回来的项圈，指尖还残留着她脖颈的温度。他看着叶栖梧紧绷的下颌线，又看看林栖悦慌乱得的模样，忽然低笑一声：“叶道友是不是太敏感了？这不过是件保命的法器，跟情不情人的有什么关系？”

“法器？”叶栖梧冷笑，“那也不能送给我师妹……”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化作一句，“万一让人误会？”

“让人误会？”九渊挑眉，“这里就我们三人？”

“好了别说了！”林栖悦夹在中间，又急又窘，推了九渊一把，“你赶紧收起来！谁要你的东西！”说完又转向叶栖梧，声音软了下来，“师兄，他就是胡闹，你别往心里去。”

叶栖梧看着她到底没收九渊的礼物，胸口的郁气稍稍散了些。

九渊却只盯着林栖悦，挑眉道：“你现在，收个礼物还要你师门允许？天衍宗连这点自由都管？”

他忽然把锦盒塞到她手里，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你喜欢就收了呗！”

林栖悦抬头撞见叶栖梧愈发沉的脸色，心中为难：“我不能收……”经过叶栖梧的提醒，她有些不敢接这个烫手的礼物若是在青丘，她会毫不犹豫的收下。

“为何？”九渊故意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叶栖梧听见似的，“怕你师兄误会？”

叶栖梧看得心头火起，上前一步想隔开两人：“我师妹说了不要赔礼，还请九渊收回！”

“你急什么？”九渊转头冲他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林栖悦捏着锦盒，看两人紧绷的下颌，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盒子重得像块烙铁。她咬了咬唇，猛地把锦盒塞回九渊怀里：“不管是什么礼，我都不要！”

说完转身就往干草堆走，背对着两人闷声道：“你们爱谁守夜谁守，我要睡了！”

九渊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摩挲着锦盒边缘，不知想着什么。叶栖梧也没再说话，默默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作响，映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带着点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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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云州城这日，刚好是人间春节。

红灯笼从街头挂到巷尾，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贴着倒写的“福”字，孩子们举着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烟花时不时在半空炸开，溅起漫天金红，连空气里都飘着糖瓜和爆竹的味道。

三人寻了家临街的客栈，店小二见他们风尘仆仆，笑着迎上来：“客官里面请！今儿可是除夕，咱们店里备了守岁宴，热闹着呢！”

林栖悦刚放下行囊，看着窗外的烟花吸引，趴在栏杆上看得眼睛发亮：“没想到人族的节日那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