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惊魂一夜,己过去三日。
百味居临街的大门换了新的,结实厚重,门栓也换成了更粗的铁制。这是大理寺派人来修的,没让小满花一个铜板。这让她在肉痛之余(总觉得这钱以后会从别的地方扣回来),又切实地感受到了一点“有组织”的便利。
只是,那位冷面官差陆昭自那晚离去后,便再未出现。那枚冰冷的哨子安静地躺在柜台抽屉里,小满每天都要拿出来摸几下,既怕它响,又有点盼着它响——毕竟,那意味着可能有“外快”进账。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白天开门营业,生意依旧惨淡,晚上则提心吊胆,生怕再有什么不速之客。阿福对此的评价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着吧,那煞神一来,准没好事!”
一语成谶。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小满正趴在柜台后,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和更空荡荡的钱匣子发愁,计算着剩下的米面还能撑几天。
忽然,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堵在了门口,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深青色劲装,腰间佩刀,额角的疤痕在日光下显得愈发清晰。
陆昭来了。
他甚至没有寒暄,径首走到柜台前,目光沉静地看着猛地坐首身体、一脸紧张的小满。
“有新案子。”他言简意赅,从怀中取出一卷薄薄的案卷,铺在柜台上,“城东永宁坊,连续两日,两名男子于家中暴毙。”
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页的尸格(验尸报告)上。
小满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对命案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对能让这位陆大人再次找上门的“异常”之处感兴趣。
只见那尸格上写着:“死者面部肌肉呈极度痉挛状,嘴角大幅上扬,双眼圆睁,瞳孔扩散,疑似极度惊恐所致……然,体表无任何外伤,内脏无淤血破损,亦无中毒迹象。死因……不明。”
下面附有一张简陋的现场绘图。当小满看到图上死者那被简单勾勒出的、扭曲到近乎诡异的“笑容”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那根本不是笑容!
那是一种肌肉被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或痛苦强行扭曲后,形成的极端怪诞的表情!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这是…”小满的声音有些发干。
“笑死的。”陆昭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他紧蹙的眉头却泄露了其中的不寻常,“或者说,看起来是笑死的。两人皆是如此,死状一模一样。”
他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小满脸上:“现场勘查过了,门窗完好,无闯入痕迹。邻里未曾听闻争吵。两人素不相识,生活也无交集。唯一的共同点是,皆是年纪相仿、身体健康的独居男子。”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科学,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