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孩们看著棒梗,无比可怜的看著他,做那么快干嘛?怕不是个傻子!
不到两小时,棒梗就觉得腰背酸痛,手指被粗糙的纸板边缘磨得生疼,涂浆糊的刷柄好像有千斤重。
在家里,他跟贾张氏糊,也就糊个半个钟就歇一大会,哪会像在这里,一糊糊两个钟。
终於,一上午的劳动结束。
所有人再次被拉去食堂吃饭,午饭比早上好不了多少,照样要被拿走一个窝窝头。
下午的思想学习课,则成了另一种形態的折磨。
眾人被带到一间阴冷的教室,水泥地面透骨的寒气钻过单薄的鞋底直窜脊椎。
所有人被要求挺胸抬头,腰背笔直地坐在冰冷的条凳上。
另一个管教干部站在前方的讲台后,声音洪亮却毫无温度,像复读机般喷洒著標语:
“你们要深刻反省罪行!盗窃、好逸恶劳,是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偷鸡摸狗不算本事!恃强凌弱更是罪加一等!想想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就是你们脑子里的骯脏思想在作祟。”
“你们现在是年龄小,在少管所!懂吗?!这是国家、是人民在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还不知悔改,將来就不是这里了!是监狱!是看守所!是刑场!到时候別说没给你们机会!哭都没地儿哭!”
一番宏大、冰冷、上纲上线的口號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中般,对尚显稚嫩的棒梗而言,丝毫不起作用。
因为他——听!不!懂!
棒梗身体坐得僵硬,如同钉在板凳上,但心神早已麻木地游离。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著四周。
大多数少年的眼神都是放空的,眼神游离,直勾勾地盯著虚空中的某一点,视线根本没有聚焦在讲台上。
有人像他一样,眼神飘忽不定,偷偷观察著管教和周围的同伴。
几个前排的,比如刀疤,正低著头,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桀驁。
那眼神明白地写著:谁他妈爱听谁听去!
显然,管教的每一句话,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倒是队列角落里有一两个年纪最小、看著也最怯懦的,脸上带著惶恐,似乎在吃力地听讲理解。
棒梗小小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台上的这个管教在说什么,他现在就一心想著怎么填饱肚子,肚子又饿了。
终於,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思想课结束。
隨著一声“起立!带回!”,队伍再次移动回。
“147!爷鞋脏了,过来舔乾净!”竹竿故意把沾了泥土的鞋伸到棒梗鼻子底下。
“147!死哪去了?给疤哥打盆洗脚水过来!记住要热乎的!快点!”
“147!你贼眼珠子乱看什么?老子的袜子少了一只,是不是你偷了?!给我找出来!”
棒梗像一个破旧木偶,仓皇地在这个狭小的號房里来回穿梭奔命。
替竹竿拍打那沾满泥土的鞋面,端著冰冷的水,被刀疤一脚踹翻,命令重新去接。
在臭气熏天的床底下、墙角旮旯里爬来爬去,寻找那根本不知所踪的“袜子”。
每一次呼和,棒梗都不可避免受伤。
额角碰在了床脚,肿起一个大包。
膝盖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这样的经歷不止一天,接下来还有8天要经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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