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七辆厢式大货车悄悄驶离了农产品集散中心的后门,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一路向着培源县的方向开去。
培源县的那家食品加工厂,是文家整个地下生意的核心之一,别看规模不大,却占了总体百分之西十的违禁药品生产。
货车抵达厂区时,工人们早己等候多时。
卷帘门升起,叉车来回穿梭,一袋袋米粉被迅速地从车上卸下,准备送入生产车间。
就在最后一辆车的货物即将卸完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厂区的宁静。
几辆警车呈合围之势,死死堵住了工厂的大门。车门猛地推开,一群穿着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下来,动作迅猛如猎豹。
“警察!都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
冰冷的喝令声通过扩音器在整个厂区回荡。
那些还在搬货的工人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惊恐。几个反应快的,下意识地扔掉手里的麻袋,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叉车司机也熄了火,高举双手,一动不敢动。
现场的混乱与恐慌,丝毫没有影响到远在虎化市的文志豪。
他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正香。昨晚,他甚至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站在了北青省商业之巅,连周云都要对他卑躬屈膝。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固执地振动着,将他从美梦中拽了出来。
文志豪烦躁地皱起眉,摸过手机,看都没看就划开了接听键,语气很是不善:“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手下带着哭腔的、语无伦次的尖叫:“文……文董!出事了!出大事了!警察把我们厂子给围了!人……货……全被扣了!”
文志豪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无,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你说什么?!”
“完了……文董……我们被警察发现了……”
文志豪握着手机,愣愣地坐在床边,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
怎么会?怎么可能?从原材料运输到生产,每一个环节都沿用了过去的老路子,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怎么会突然被警察一锅端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哆嗦着手,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是他在市局里经营多年的一位老朋友,每次有风吹草动,对方都会提前给他通风报信。
然而,电话拨过去,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关机?
文志豪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在这个节骨眼上关机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要么是对方出事了,要么是对方主动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想和他彻底切割。
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不像是一辆车,倒像是一个车队。
文志豪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踉跄着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只见别墅外的林荫道上,几辆警车的红蓝警灯无声地闪烁着,将清晨的薄雾切割得支离破碎。车门打开,一个个身着警服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迅速在别墅周围拉起了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