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凌夜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铜符。
那铜符形制古朴,刻着狰狞狼首,獠牙毕露,在宫灯映照下泛着幽冷青光。
“此物是从那名自尽死士怀中搜出。北辽‘狼尉’专司刺杀、谍报,此符便是身份凭证。臣曾于古籍中见过图样,绝不会错。”
“狼尉……”赵崇指尖轻叩御座扶手,眼底寒意渐浓,“北辽的手,伸得够长。”
他忽然抬眼,视线如冰锥刺向人群中的凌云霄,“云霄,你方才站得最近,可曾看见什么?”
凌云霄浑身一颤,伏地叩首:“臣、臣只顾护驾,并未留意……”
“没用的东西!”他心底暗骂,冷汗却己浸透内衫。
“拓跋弘这蠢货!竟留下如此要命的东西!如今凌夜揪住北辽不放,我若攀咬,一旦事发北辽绝不会保我……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对,只要没人知道我和北辽里应外合,我便可以全身而退。对,我要镇定一点!。。。。。。”
他牙关紧咬,几乎尝到血腥味。
“哦?”凌夜缓步走近,靴底碾过一地琉璃碎屑,停在凌云霄面前,“可臣方才分明看见,爆炸前一刻,你与那名扮作烟火匠人的死士——对视了一眼。”
“你血口喷人!”凌云霄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指着凌夜嘶声道,“凌夜!你休要因私怨构陷于我!”
“私怨?”凌夜轻笑,弯腰拾起半片染血的烟火筒残骸。
“这‘七宝莲花灯’的图纸,乃你三日前亲自呈递烟火司,声称‘愿献奇技为陛下贺’。其中火药配比远超常制,更混入琉磺、硝石助燃——云霄,你何时精通此道了?”
群臣哗然!无数道目光如针般刺向凌云霄。
“他竟连图纸都查过了!”凌云霄眼前一黑,“早知如此,当初便该让拓跋弘的人亲手布置……”
“陛下!”他重重叩首,额角抵着冰冷地面。
“臣冤枉!臣纵有不才,亦是大靖子民,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臣不过是想献个新奇玩意儿,哪懂什么火药配比?这‘七宝莲花灯’的图纸经手之人众多,定是有人暗中篡改图纸,嫁祸于臣!!”
“对!咬死不认!北辽之事绝不能提……凌夜没有实证!”他心底疯狂嘶吼,“只要熬过今夜,拓跋弘必会设法救我……”
“篡改图纸?”凌夜忽然转身,向御座躬身,“陛下,臣请传证人——烟火司匠作,李西。”
一名穿着沾满火药痕迹短褐的瘦小男子被带上御阶,浑身抖如筛糠。
“小人、小人那日亲眼看见……”他偷瞄凌云霄,又被对方阴鸷目光吓得缩回脖子。
“凌、凌大人身边的随从,悄悄塞给王监造一包银锭,说要、要在莲花灯座里加个‘响动大些’的机关……”
“你胡说!”凌云霄厉声打断,“那随从早己返乡——”
话出口他便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