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年拨粮拨款,修河治蝗,养着你们这些朝廷大员、地方官吏,就是为了今日听你们说‘赈济不力’‘死者枕籍’?!”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户部!”
户部尚书浑身一颤,扑通跪倒:“臣在!”
“朕问你,去年户部奏报,各地常平仓存粮足支三年,如今灾情方起,为何就‘存粮不足’?”
“臣……臣……”户部尚书汗如雨下,支吾不能言。
“京兆府!”
京兆尹连滚带爬出列:“臣万死!”
“城西流民聚集,秩序混乱,朕听闻粥棚之粥清可照人,可有此事?!”
“陛下明鉴,臣己严令……”
“严令?”赵崇冷笑,“你若真严令,流民何至于围堵城门?你若真严令,为何至今未见一册流民安置章程?!”
他一步步走下丹陛,玄色龙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你们一个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朕看你们是食民之肉,饮民之血!”
殿中死寂,唯有皇帝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传朕旨意——”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金石掷地:
“即日起,北地各州开仓放粮,若有延误克扣者,斩!
京兆府于城西设棚施粥,每日米粮定额,由朕亲自核定!
流民中若有煽动闹事、趁乱打劫者,就地正法!
另,着翰林院修撰凌夜,协理京兆尹,统筹流民安置事宜——三日内,朕要看到章程!”
最后一句,如石破天惊。
凌夜?那个新科状元?协理京兆尹?
众臣面面相觑,有人惊疑,有人不满,有人暗喜。
赵崇却己转身,大步离去。
凌夜,朕给你舞台,你可莫让朕失望。
这大靖的江山,是时候换一种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