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买了一斤真空包装的酱排骨,王阿姨给他装在一个红色的袋子里,上面印着“三凤桥”的字样,还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上面写着加热方法,用蒸锅蒸十分钟,或者用微波炉加热两分钟,不要用开水煮,不然酱汁会流失,味道就不好了。还有,要是吃不完,要放在冰箱里冷藏,能放半个月。”
她还从柜台里拿了一小瓶酱汁,递给陆帆:“这是我们炖排骨的酱汁,你回去可以用它炖油面筋、煮面条,或者炒青菜,味道和我们店里的一样。以前顾客来买排骨,我们都会送一点,让他们回去也能做出无锡的味道。”
离开三凤桥肉庄时,己经是下午西点多了。陆帆沿着南长街慢慢逛,阳光渐渐西斜,把街道染成了暖黄色。南长街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长着点青苔,雨后的水洼倒映着两旁的店铺招牌,像一面面小镜子。
路边的店铺大多是卖无锡特产的,比如酱排骨、油面筋、惠山泥人,还有一些小茶馆和小吃摊。路过一家卖糖粥的小店时,陆帆被香味吸引了——是红糖的甜香,混着红豆和桂圆的香味,暖暖的。
小店的门口支着一口小锅,锅里的粥是深红色的,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店主是个中年大叔,穿着白色的褂子,正用勺子搅拌粥:“小伙子,来碗糖粥?无锡的糖粥,用红糖熬的,加了红豆、红枣、桂圆,甜而不腻,冬天喝一碗,暖到心里。”
陆帆买了一碗,大叔用青花瓷碗装着,递给他:“小心烫,刚熬好的。我们家的糖粥,红豆要提前泡三个小时,熬的时候要小火慢熬,把红豆熬烂,再加红糖、红枣、桂圆,继续熬半小时,这样粥才会浓稠,味道才会透。”
陆帆喝了一口,粥的口感很浓稠,红糖的甜不是那种冲鼻的甜,是带着红豆清香的醇厚,红枣和桂圆的香味混在里面,一口下去,暖暖的,从喉咙到胃里都很舒服。“大叔,您这糖粥卖了多久了?”
“卖了十五年了,”大叔笑着说,“以前我在工厂上班,后来工厂倒闭了,就来这里卖糖粥。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老顾客,后来慢慢的,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顾客还会带朋友来吃。现在每天能卖一百多碗,挺好的。”
小店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是大叔和顾客的合影——有年轻的情侣,有带着孩子的家庭,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大叔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去年冬天拍的,一对老夫妻来吃糖粥,他们说从谈恋爱的时候就来我这里吃,现在都退休了,还经常来。看着他们,我就觉得卖糖粥挺好的,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陆帆喝完糖粥,继续往前走,走到清名桥时,天色己经渐渐暗了下来。清名桥的两岸挂满了红灯笼,有的是圆形的,有的是方形的,还有的是莲花形的,灯笼亮了起来,像一条红色的长龙,倒映在古运河里,随着水波晃动,像很多红色的星星。
桥上挤满了游客,有的在拍照,有的靠在栏杆上看风景。陆帆走上桥,靠在栏杆上,看着桥下的古运河。运河里飘着几艘乌篷船,船上挂着红灯笼,船夫戴着斗笠,手里拿着船桨,慢悠悠地划着,嘴里哼着无锡的小调:“清名桥,长又长,运河水,流汪汪,无锡的姑娘美,无锡的排骨香,无锡的糖粥甜,无锡的人心暖……”
一位穿着蓝色土布衣服的船夫看到陆帆,笑着打招呼:“小伙子,要不要坐乌篷船?带你逛一圈古运河,看看夜景,很美的。”
陆帆摇摇头,笑着说:“不了,我再看看夜景。您这船划了多久了?”
“划了二十年了,”船夫笑着说,“我爷爷就是划乌篷船的,我从小就跟着他在运河上划,后来他老了,就换我来。以前运河上的乌篷船很多,现在少了,就剩下我们几艘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有游客愿意坐,我就一首划下去。”
船夫的船桨是木制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周水生”,还有几个小字“运河人家”。他划桨的时候很稳,船身轻轻晃动,不会有太大的颠簸。船上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看着两岸的夜景,笑着说:“这里太美了,下次还要来。”
陆帆看着这一幕,心里很平静。他拿出手机,给小苏发了条消息,拍了三凤桥的酱排骨和清名桥的夜景:“无锡的酱排骨太好吃了!甜糯脱骨,酱香浓郁,清名桥的夜景也超美,两岸的红灯笼亮起来,像一条火龙。下次你一定要来,我带你吃排骨、逛运河。”
不一会儿,小苏回复:“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吃无锡的酱排骨了!你记得给我带两斤啊,还有油面筋,我要炖排骨!对了,你去鼋头渚了吗?听说那里的太湖三白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陆帆笑着回复“好”,然后拿出笔记本,继续写关于无锡酱排骨的笔记:“无锡三凤桥酱排骨,百年老字号,始于光绪年间。选料讲究,只用猪软肋,肥瘦相间;调料丰富,无锡本地酱油、南浔冰糖、无锡黄酒,搭配十几味香料,按比例搭配;炖制时间长达三小时,大火烧开,小火慢炖,让排骨充分吸收调料的香味。成品红亮油润,脱骨甜糯,酱香浓郁,每一口都带着无锡的温情。
无锡人吃酱排骨,不仅是吃一种美食,更是吃一段回忆,一份亲情。张爷爷为孙子寄排骨,王阿姨记得老顾客的口味,李师傅坚持亲手挑香料——这些都是无锡酱排骨的灵魂,是百年老店传承下来的温情。
南长街的古运河、清名桥的夜景、街头的糖粥和油面筋塞肉,都让无锡的甜糯江湖更加生动。这里的甜,不是那种肤浅的甜,是带着生活气息的醇厚,是一代代无锡人对生活的热爱,对亲情的珍视。”
他打开手机,把刚才拍的酱排骨视频、三凤桥的老照片、清名桥的夜景照片发了出去,配文:“无锡三凤桥酱排骨,百年老字号的甜糯江湖!刚炖好的排骨脱骨入味,酱香混合着冰糖的甜,一口就爱上!吃完排骨逛南长街,清名桥的夜景美到犯规,两岸的红灯笼亮起来,像穿越到了江南的旧时光。地址:无锡南长街三凤桥肉庄,记得买真空包装的带回去,加热后味道和现吃的一样!”
评论很快就多了起来:“天呐!这排骨也太了吧!我明天就去无锡!”“无锡的甜口太对我胃口了!上次去吃了三凤桥的,回来还想了好久!”“清名桥的夜景也太美了吧!下次去一定要坐乌篷船!”“求问糖粥好吃吗?看起来好甜啊!”陆帆笑着回复:“糖粥超好吃!红糖熬的,加了红豆和桂圆,甜而不腻,冬天喝一碗暖到心里!”
天色越来越暗,南长街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游客在小吃摊前排队,有的在茶馆里喝茶聊天,有的在路边的小店挑选特产,整个街道充满了欢声笑语。陆帆拎着行李,手里拿着给陈阿姨和小苏带的酱排骨,心里满是满足——无锡的甜糯,不仅在排骨里,在糖粥里,更在这街头巷尾的温情里。
他找了一家靠近古运河的民宿住了下来。民宿是老房子改造的,保留了无锡传统的白墙黛瓦,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上面写着“运河人家”的字样。走进民宿,里面的装修是中式的,木质的桌子和椅子,墙上挂着无锡的老照片,比如太湖的日出、南长街的雪景、清名桥的晨雾,很有江南的韵味。
民宿的老板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生叫小林,女生叫小苏(和陆帆的朋友小苏同名),他们是上海人,以前在上海做互联网工作,后来厌倦了快节奏的生活,就来无锡开了这家民宿。“我们第一次来无锡,就爱上了这里的慢生活。”小林笑着说,“早上可以去南长街吃早点,中午去三凤桥吃排骨,晚上在清名桥看夜景,日子过得很舒服。”
小苏给陆帆泡了一杯无锡的阳羡茶,“这是无锡本地的茶,清香提神,你尝尝。明天去鼋头渚的话,建议你早点去,五点左右到,那时候人少,日出很美。看完日出可以去旁边的太湖边散步,那里有很多渔船,能买到刚捕的太湖三白,比如白鱼、银鱼、白虾,新鲜得很,附近的餐馆可以帮忙加工,味道超赞。”
陆帆接过茶杯,茶的清香混着淡淡的桂花香,很舒服。他坐在民宿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清名桥,红灯笼的光倒映在运河里,像一片红色的星海。偶尔有乌篷船从桥下经过,船夫的歌声飘过来,软糯的无锡话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让人觉得很安心。
他拿出笔记本,在“无锡酱排骨”那页的后面,写下“鼋头渚太湖三白”五个字,旁边画了一条小鱼,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是明天要去看的日出。然后他笑着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太湖三白的鲜美:白鱼清蒸,肉质细嫩;银鱼炒蛋,鲜得掉眉毛;白虾白灼,蘸点醋,一口一个……
无锡的甜糯江湖还没逛完,明天还有更美的风景和更鲜的美食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