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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染孤城（第3页）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奔来：“参将大人！祖总兵。。。祖总兵他。。。”

何可纲皱眉：“祖总兵怎么了？”

“祖总兵没死！他。。。他降了虏营，现在正带着虏兵劝降各处守军！”

如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惊呆了。

何可纲踉跄一步，喃喃道：“不可能。。。祖总兵他。。。”

话音未落，府外传来喊声：“可纲！我是祖大寿！开门吧！皇太极大汗惜才，必不相负！”

何可纲登上院墙，果然看见祖大寿站在下面，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后金兵。昔日的总兵大人如今穿着后金官服，面色复杂。

“可纲！”祖大寿喊道，“大势己去，何必徒增伤亡？开城投降吧！皇太极答应，只要你降，仍让你统领汉军，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何可纲怒极反笑：“祖大寿！枉我尊你为总兵，敬你为前辈！你世受国恩，竟真降虏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祖大寿面露愧色，仍劝道：“可纲！忠义虽重，但生灵涂炭又何忍？你看看城中百姓，看看残存将士，为何非要他们陪葬？”

何可纲朗声道：“我宁为大明鬼，不为后金人！今日有死而己！”他转向身边士兵，“尔等若愿降，可自便。何某绝不怪罪。”

残兵们相视一眼，突然齐声道：“愿随参将同死！”

祖大寿叹道：“可纲何苦如此。。。”

何可纲不再理会，对身边士兵道：“取酒来！”

亲兵捧上一坛劣酒。何可纲倒满一碗，举杯道：“这第一碗，敬皇上！臣力竭矣，唯有以死报国！”

酒洒在地。

又倒一碗：“这第二碗，敬战死弟兄！黄泉路上，我等再做兄弟！”

再倒一碗：“这第三碗，敬天地祖宗！何可纲今日殉国，不负华夏衣冠！”

三碗毕，他摔碎酒碗，拔剑高呼：“大明万岁！”

残兵随之高呼：“大明万岁！大明万岁！”

呼声未落，后金军己破门而入。

最后的白刃战开始了。何可纲如疯虎般左冲右杀，连毙数敌。但寡不敌众，身边士兵一个个倒下。

突然，一支长枪刺来，穿透何可纲腹部。他踉跄一步，以剑拄地方才没有倒下。

祖大寿冲过来喊道：“住手！大汗要活的！”

何可纲看着围上来的后金兵，突然仰天大笑：“想活捉我？做梦！”

他用尽最后力气，横剑颈前，朗声道：“上报君王，下安黎庶，臣力竭矣，唯死而己！”

剑光一闪，鲜血喷涌。何可纲身躯缓缓倒下，目光仍望向南方，那里是京师的方向。

祖大寿冲上前，抱住何可纲逐渐冰冷的身体，老泪纵横：“可纲何苦。。。何苦如此。。。”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大凌河城终于陷落，城头“明”字大旗被砍倒，换上后金旗帜。

巷战仍在零星继续，但大局己定。城中处处烽烟，尸横遍野。

夜幕降临时，一支小队后金兵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一个地窖。里面藏着十几个妇孺，个个面黄肌瘦，瑟瑟发抖。

后金兵正要挥刀砍杀，一个军官喝道：“住手！大汗有令：降者不杀！”

妇孺们被带出地窖，惊恐地看着满城疮痍。

突然，一个小女孩指着远处惊呼：“娘！看！星星！”

众人抬头，只见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星格外耀眼，仿佛在注视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老兵喃喃道：“将星陨落。。。”

与此同时，陈小五己经逃出重围，怀揣那封染血的绝笔书，向着锦州方向拼命奔跑。他回头望了一眼燃烧的大凌河城，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星星在头顶闪烁，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一个王朝渐沉的黄昏。

大凌河城陷落了，但故事还没有结束。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忠诚与背叛，勇气与恐惧，希望与绝望，共同谱写了一曲悲壮的史诗。而这史诗的余音，必将久久回荡在历史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