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厂里犯的事?”
“是的,87年元旦节,有个女学生去厂里面给她爸爸拿点东西,结果被人蒙着眼睛,拖到仓库里强奸,被人看见报了警,警察找到那个女学生核查,她扭扭捏捏的嘛,还是她爹妈说的,说那强奸犯就是向军。案子很快就判了,那个时候对这种事判得重,判了12年。”
“12年?”梁觉阳重复。
“这也算他认罪态度好,不然更重。如果放前几年,情况就不仅是坐牢了。”
“所以说,当年向军是自己承认了?”
“是的。人证,还有就是口供,都齐全。他虽然讲话困难,但警察说话他总归听得懂,没多久就认了。”
梁觉阳心里觉得唏嘘。当街杀人,向军没跑,站在原地等警察来抓,强奸罪,他也没跑,等受害人报警。向军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反社会?
他摇摇头,希望把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想甩出脑袋,但事情的蹊跷又不得不让他产生更大的好奇。
“当时我对向军多留了点心,一来,我觉得他性格不稳定,又说不了话,可能难以沟通,容易在监狱里闹事,二来,我那个时候年轻,对犯人也有好奇,我当时总觉得,那个案子也太奇怪了。”
“奇怪?”
“也就是现在退休了,我还能讲一点心里的想法。小梁,你听一下我的想法有没有道理。”
梁觉阳点点头。唐泰东喝了口水,继续回忆。
“当时警方接到报案,目击者说看到保卫处有动静,那女学生就在里面被侵犯,而所有人都知道向军就在保卫处看门,他没有家,家就在那间保卫室。哪个罪犯会这么蠢,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犯罪?强奸的特点之一就是隐蔽性。”
“也不一定,有一种强奸是‘愤怒型’,实施起来不讲场合,一种发泄,就像是激情杀人。”梁觉阳说。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当时那个女学生,被人蒙上了眼睛,而且罪犯实施侵犯之前,还使用了避孕套,犯人这不明显是有备而来么?”
“这个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
“人在那种时候,很多行为就是没规律的,事后去用理性判断,本来也有问题。但后来又发生件事,让我总觉得,事情会不会有误会。
那个时候向军进牢里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了教育和改造,我们狱警要定时和犯人交流情况,那天轮到我和向军。”
梁觉阳没说话,唐泰东继续回忆。
“向军说话不利索,他给我写了张纸。”
“内容是?”
“还钱。他在保卫室的抽屉下面的夹层里有他的所有存款,让我去拿了还给罗进保。剩下的他想要我帮他保管。等他出去后再给他。”
“罗进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