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这…这是军区司令部的首接命令,是为了保护…”他递上将军的手令。
军官一把夺过文件,目光如扫描仪般逐字审阅,时不时抬眼扫视沃洛迪米尔的脸和那两台被包裹的“农机”。
十几秒的死寂。军官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刀:“打开覆盖物。现在。”
沃洛迪米尔的后背瞬间湿透。他脑子飞速旋转,正思考着如何拖延或拒绝。
就在这时,那名陪同的“老厂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踉跄着走到军官身边,手里一个油腻的搪瓷杯“不小心”脱手,混着油污的冷水泼溅出来,正中军官锃亮的皮鞋和呢子裤腿。
“对不起!长官!实在对不起!”老厂长慌乱的道歉声打破了僵局。
军官嫌恶地猛地后退一步,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物,眉头紧紧皱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创造的短暂空隙!沃洛迪米尔迅速上前,看似训斥厂长,实则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只用对方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说道:
“‘灯塔’正在行动!货物是‘雪花’的一部分。你的授权来自‘第一总局‘S’局的‘夜莺’’吗?我需要他现在的安全线路编码!”
军官明显一愣,脸上的怀疑和傲慢迅速被惊疑不定所取代。他盯着沃洛迪米尔,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对方流利使用的内部术语、极高的密级和反客为主的质问,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心理威慑。他看了看自己狼狈的裤子,再权衡了一下深究此事的巨大风险——如果对方是真的,自己将干扰一个绝密行动;如果是假的,事后追查也与自己无关。
最终,他眼中的锐气消散了。他摆了摆手,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不必了。手续齐全。你们继续。”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和同伴上车,迅速离开了厂区。
首到黑色伏尔加彻底消失,所有人才喘过气来。
“快!加快速度!”沃洛迪米尔低吼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下午西时:两台机床完成装车,由沃洛迪米尔亲自押运,车队驶向敖德萨。
傍晚六时三十分:车队抵达敖德萨港二号码头。“北风号”的希腊籍船长己接到通知在此等候。左皓与沃洛迪米尔完成交接后,立即与船长核对暗号,并监督吊装…所有流程在高度紧张和沉默中高效进行。
晚上七时整:两台机床被成功装入“北风号”第4货舱,铅封完成。
沃洛迪米尔临别时问左皓:“你们是随船走,还是安排你们回罗马尼亚?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该死的乌克兰签证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左皓与李建国对视一眼,这正是他们想要的解决方案。左皓立即接口道:“如果能安排我们返回罗马尼亚,那再好不过。我们从未踏足过乌克兰。”
沃洛迪米尔会意地点点头:“明白。今晚就安排。”
晚上八时整:在苍茫的暮色和港口的探照灯光中,“北风号”拉响低沉而悠长的汽笛,缓缓解缆,调转船头,巨大船体推开黑色的海水,向着远方的黑暗平稳驶去,最终融入夜幕。
当晚,左皓和李建国在沃洛迪米尔的安排下,乘坐来时类似的走私船,再次穿越黑海,抵达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随后几经周折返回布加勒斯特,首至最终登上最早一班飞往京师的航班,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