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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黑手显现（第3页）

狗蛋咬了咬牙，转身从门后抄起那面掉了块铜皮的铜锣，"哐哐哐"地敲了起来。铜锣声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沉闷的夜幕。起初只是零星的灯火亮起，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窗户透出微光，夹杂着咳嗽声、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还有孩童不明所以的哭闹声。

瞿到成和白茯苓跟着村长来到村中央的祠堂时，院里己经站了三西十人。大多是些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青壮年寥寥无几——要么卧病在床，要么就是强撑着守在家里照顾病人。祠堂的门槛上坐着个瞎眼的老婆婆，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竹杖，嘴里不停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大伙静一静！"村长被狗蛋扶着站在台阶上，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他指了指身旁的瞿到成和白茯苓，"这两位是城里白氏医馆的神医，专为咱们村的毒病而来。他们说，这病有治！"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人眼里闪着希望的光，也有人露出怀疑的神色。西头的王寡妇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孩子的嘴唇泛着青，呼吸微弱，她哽咽着说："神医？前儿个那卖香料的也说自己是神医，结果呢。。。。。。"

"王嫂子，这两位不一样。"说话的是上午指路的那个猎户，他虽然也咳嗽，却依旧硬朗，"他们给我婆娘喂了药，现在不抽搐了。"

瞿到成往前站了一步，月光照在他年轻却沉稳的脸上："乡亲们，实不相瞒，这毒是天南星与番木鳖特制炼成的，霸道得很，目前暂无解药。但我们能暂时压制毒性，只要找到毒源，就有办法根治。"他举起那个装着井水的瓷瓶，瓶身上还沾着些泥点，"问题就出在水里——山泉水被人下了毒，水缸里的水、田里的菜、池塘里的鱼，都被污染了。"

"啥？水有毒？"人群炸开了锅，有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瓢，像是握着什么烫手的东西，连忙扔在地上。一个老汉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我那孙子。。。。。。就是喝了井水才。。。。。。"

"大伙别慌！"白茯苓的声音清亮，压过了嘈杂的议论，"我们带来了些甘草、绿豆，熬成水喝能暂时压制毒性。现在最要紧的是，谁知道山顶的山泉湖最近有啥异常？有没有陌生人去过？"

人群沉默了片刻，一个瘸腿的老猎户拄着拐杖站出来："前儿个我去山上套兔子，见湖边多了些脚印，不是咱们村的，像是穿皮靴的。还闻到股甜腥气，当时没在意。。。。。。"

"还有！"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手里还攥着块啃了一半的红薯，"我前天去湖边洗衣服，见个戴斗笠的人往水里撒东西，白花花的，像面粉。。。。。。"

瞿到成眼睛一亮："那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小姑娘皱着眉想了想："很高，穿深蓝色的短褂，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说话怪怪的，不是咱们这儿的口音。"

"北域口音？"白茯苓追问，想起之前村民的描述。

小姑娘点点头："嗯！跟去年来村里卖绸缎的北域人一个调调！"

祠堂里霎时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泪："我就知道。。。。。。就知道是那些狼崽子干的！前年抢咱们的粮食，今年就下这毒手。。。。。。"

"乡亲们，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瞿到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务之急是断了毒源。我建议，从今晚开始，所有人都别喝井水和山泉水，改用雨水。家里有存粮的，都拿出来集中到祠堂，由狗蛋统一分配，确保大伙都能吃上干净的食物。"

"我家有两担谷子！"一个中年汉子喊道，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却挺首了腰板，"我这就回去扛来！"

"我家有绿豆！"

"我家有柴！"

"我虽然病着，还能烧火！"

一时间，原本死气沉沉的祠堂院里变得群情激昂。人们像是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纷纷表态要出力。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这是我攒的棺材本，拿去买药吧。。。。。。"

白茯苓接过铜钱，指尖触到老人粗糙的掌心，心里一阵发酸。她将铜钱递给狗蛋："这些钱先收着，买药的事我们来想办法。现在，谁能跟我们说说村西头那废弃的老宅？"

"那宅子？"村长的儿子狗蛋挠了挠头，"荒废好些年了，听说以前住过个外乡人，后来不知咋的就没人了。夜里常闹鬼，没人敢去。"

"我去过！"那个瘸腿老猎户说道，"上个月我去那边追狐狸，见老宅院里种着些奇怪的草，叶子绿油油的，摸着黏糊糊的，闻着有股甜腥气。。。。。。"

瞿到成和白茯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那描述，可能就是天南星！

"今晚我和茯苓去老宅看看。"瞿到成转向村长，"麻烦您派两个人给我们带路，再准备些火把、绳索，以防万一。"

村长立刻点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柱子、石头，你们跟神医去！机灵点，多听神医的吩咐！"

"爹，我也去！"狗蛋自告奋勇，眼里闪着年轻人的血性。

村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你熟悉路。记住，一切听神医的，不许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