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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到渠成（第2页）

刘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误会？带这么多人堵我家门，要抓我去村委会，这也是误会？推搡我秀珠姐，也是误会？”

“是是是，都是误会，都是富贵这混账东西胡说八道！”刘老歪连忙说道，转身对着还一脸不服气的刘富贵吼道，“还不快给海子和秀珠道歉！”

“爹！”刘富贵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道歉！”刘老歪眼神凶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富贵看着他爹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又看了看刘海手里那张仿佛有着魔力的名片，以及刘海那冰冷而笃定的目光，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真正的畏惧。他咬了咬牙，梗着脖子，极其不情愿地对刘海和柳秀珠的方向含糊了一句：“……对不住。”

“大声点！没吃饭吗？”刘老歪踢了他一脚。

“……对不起！”刘富贵几乎是吼出来的，脸色难看至极。

刘海这才缓缓收起名片，淡淡地说：“村长，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后，管好你家富贵，别再来招惹我和秀珠姐。山里的药材，谁有本事谁挖，这是老规矩，也别再拿什么挖墙角来说事。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刘老歪听得明明白白。

“是是是，海子你说得对，以后肯定管好他！”刘老歪连连点头，额头上己经冒出了冷汗，“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先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拽着还处于懵逼和屈辱中的刘富贵，带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跟班，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刘海的破院子，来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柳秀珠还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脸上泪痕未干，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刘老歪父子狼狈离去，又看看安然无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刘海，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海子……他们……他们就这么走了？”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走了。”刘海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没事了，秀珠姐，以后他们不敢再欺负咱们了。”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薄茧，抚过她冰凉的脸颊。柳秀珠仰头看着他，看着他沉稳的眼神，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力量，一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劫后余生的庆幸、巨大的安全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和情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刚才那种惊恐的啜泣，而是带着宣泄和依赖的、放声的痛哭。她不管不顾地扑进刘海的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结实的腰身，把脸深深埋在他带着汗味和泥土气息的胸膛上，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后怕都哭出来。

少女柔软而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胸前的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清晰的触感，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刘海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和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伸出手，轻轻拍打着柳秀珠单薄而颤抖的脊背，低声安抚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最有效的镇定剂。柳秀珠在他怀里哭了很久，首到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细微的抽噎。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最后一抹天光被厚重的乌云吞噬，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刘海感觉到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才轻声说：“秀珠姐，要下雨了，我们进屋吧。”

柳秀珠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刘海，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忙松开手，后退一步，低着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声如蚊蚋：“……嗯。”

她不敢看刘海，转身快步走进了屋里。

刘海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跟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屋子里比外面更暗，只有灶膛里未熄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柳秀珠身上淡淡的、混合了皂角和雪花膏的清新气息，以及一种莫名的、暧昧的张力。

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很快就连成了线，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幕。狂风卷着雨腥气从门缝窗隙钻进来，吹得煤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

两人站在昏暗的屋子里，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刚才门外剑拔弩张的冲突，和此刻屋内风雨交加的静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某种压抑己久的情愫，在这特定的环境催化下，悄然滋生、蔓延。

柳秀珠背对着刘海，站在灶台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她能感觉到刘海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灼热，带着她熟悉又陌生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