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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帚未动意已斩（第4页）

金纹所过之处，大地沉寂，虚空凝滞，仿佛时间与因果都被封入一道古老的阵纹之中。

执念归流阵——以万剑执念为引，以扫尘之意为枢，将一切不甘、怨念、贪欲，尽数归流于道之长河，永世不复妄动。

“剑道不灭。”苏辰低语，声音轻如拂尘，却如天道回响，“只是换了传承方式。”

真正的剑道，不在剑锋，而在放下剑的那一刻。

他转身，欲行。

就在此刻——

扫帚微震。

苏辰脚步一顿。

他低头，只见帚柄之上，那斑驳的竹纹竟自行流转，金光隐现，凝聚成一行细小却清晰的古篆：

“意到即斩，道成于扫。下一程，帚即天规。”

风停，云散，万剑己寂。

可这一行字，却如九天雷劫，轰入苏辰识海。

他怔住。

百年签到，万法归心，他自认己窥大道之门。

可此刻，这系统似有觉醒，又似在回应他百年来的“扫”之真意——扫的从来不是地，而是道之尘埃；斩的从来不是敌，而是天地规矩的执念。

“原来如此……”他喃喃。

签到系统，名为“大道”，可何为大道？

不是功法，不是神兵，不是道蕴点。

而是以凡人之躯，行天道之事。

他缓缓抬头，望向北方天际。

那里，云层厚重，隐隐有雷光翻涌，似有一扇无形之门，藏于九天之上。

“上界之人……”他嘴角忽而扬起，笑意清冷，却带着俯瞰万古的锋芒，“可曾见过……一把会斩天的扫帚？”

话音落。

他一步踏出。

脚下大地无声龟裂，虚空却如镜面般层层荡开涟漪。

灰袍猎猎，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首指北境天门，仿佛天地间唯有这一道轨迹，不容更改，不可阻挡。

身后，万剑冢尘封如初，碑林静立，断剑深埋，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风过林梢，卷起一缕尘埃，似有剑鸣低回，如颂如祭，久久不散。

北境风雪如刀，万剑冢余音散尽，苏辰踏空而行，灰衣猎猎。

他本欲首赴青云宗，却在途经北原时骤然停步——

体内那团自幼温养的文火，竟毫无征兆地剧烈躁动起来，仿佛……在呼应某种远古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