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的第七日,红星食堂的后厨飘出五色蒸汽。王木匠握着刻刀在第五口铜锅沿上收尾,刀刃划过"土"字纹时,锅底的宝瓶草根突然疯长,根须在沸汤里摆出八卦阵——这是玉匣碎片新显的"五行命理诀"。
"火行锅配辣,金行锅化铁,木行锅生草,水行锅凝露,土行锅固基。"周明远盯着账本上的体质分类表,笔尖蘸着宝瓶草汁,在黄纸上写下第一份体质帖:"赵老汉属火,宜配水行锅,汤里加岷江雪水;王大姐属土,土行锅炖石螺,可固江脉根基。"
陈婶端着木勺凑过来,勺柄上的"护江"二字在蒸汽里若隐若现:"照这么分,铁符会的人属金,是不是该用金行锅化他们的血链?"她话音未落,金行锅底的鱼嘴堤突然转动,将块掉进汤里的铁符熔成金水,在勺底凝成小鼎形状。
西街仓库的吞油鼎同步发出共鸣。张叙舟摸着鼎身新显的五行纹路,发现每道纹路上都浮着患者姓名——正是周明远根据八字排盘分类的护江人。玉匣碎片在掌心发烫,拼出的"体质帖"符文,竟与二王庙石像底座的古字一模一样。
"《蜀地美食报》的记者来了!"小满举着红纸跑进来,报头印着昨天茶馆验毒的插画,标题写着"李冰传人煮五行锅,辣汤里熬出护江计"。戴圆框眼镜的记者盯着五口铜锅,镜片映出金行锅正在炼化铁符的奇景:"这些锅能治不同病症?能不能给读者演示下?"
"就找老钱试试!"李二柱扛着铁斧进来,斧刃上的宝瓶草汁还在滴水,"他腿疼得走不了路,铁符会的黑油渗进骨缝了。"周明远翻开八字本,指尖停在"老钱:水命,缺金"的记录上,"金行锅配石磨豆瓣,加三钱碎银——银能克铁,豆瓣引江气。"
铜锅沸腾时,老钱刚把腿凑近,锅底的鱼嘴堤突然喷出金雾,在他腿上凝成护江符形状。他试着踩地,多年的瘸腿竟发出"咔嚓"复位声:"跟当年在江堤扛石头时一样利索!"记者的钢笔在本子上飞快记录,墨水滴在金行锅沿,竟变成小银鱼游进汤里。
"体质帖得按八字写,每帖都要盖玉匣印。"张叙舟取出刻着水官纹的印章,往周明远写好的黄纸上一按,纸面突然浮现患者对应的火锅配料——属木的刘三该加野山椒,属火的李伯要配冰镇宝瓶草。这些细节被记者看在眼里,在报道里写成"一人一方的护江火锅,连配菜都藏着李冰的妙算"。
正午时分,西街突然响起鞭炮声。二十个腿疾患者抬着锦旗涌进食堂,锦旗上"辣汤化黑油,锅沸护江安"的金字,是县书法家用岷江石磨的墨汁写的。领头的赵队长把锦旗往铜锅上一搭,五口锅同时发出钟鸣,蒸汽在屋顶聚成"百民护江"的字样。
"报社说咱们成灌县奇景了!"小满举着刚印好的报纸,头版照片里,金行锅正在炼化铁符会的兵器,配文"五行相生相克,老灶自有神算"。周明远趁机掏出账本:"今日营业额破千,按规矩捐一成作护江基金——这钱用来修二王庙的石像底座。"
王木匠摸着新雕的五行锅耳,突然发现每口锅的提手都是不同的蜀地符号:金行锅是都江堰铁牛,木行锅是青城山竹节,水行锅是岷江鱼嘴,火行锅是二王庙烛台,土行锅是灌县梯田。这些符号连起来,正是李冰治水时的五行方位图。
暮色漫进食堂时,玉匣碎片突然拼成完整的"护江基金"符。张叙舟看着鼎中水镜,发现二王庙方向亮起微光,石像底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姓名——正是那些喝过五行锅汤、捐过护江款的百姓。周明远的账本自动更新,护江力数值涨到15厘,旁边画着五口相连的铜锅,每口锅上都飘着患者的笑脸。
"该给每口锅起个响当当的名字。"陈婶擦着金行锅,辣油罐在她腰间叮当响,"金锅就叫‘铁牛镇孽’,木锅叫‘竹节生春’,水锅叫‘鱼嘴分浊’,火锅叫‘烛照江明’,土锅叫‘梯田固脉’——咋样?"她话没说完,五口锅同时喷出对应颜色的蒸汽,在墙上投出李冰五芒星护江阵。
雪夜里,《蜀地美食报》的油墨味混着辣汤香飘满灌县。张叙舟摸着银簪新显的纹路,"日利逾万捐一成,护江基金首正名",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他知道,当第一笔基金落在二王庙前,当百姓芳名刻上护江碑,李冰传下的护江计,就真正从传说变成了千万人共同书写的现实。
而此刻,五行锅还在沸腾,每口锅都在熬着不同的故事:金锅化着铁符会的残链,木锅育着新收的宝瓶草,水锅凝着岷江的晨露,火锅燃着百姓的心火,土锅固着江堤的根基。这些故事汇在一起,就是护江人最实在的命理诀——不是算出来的卦,而是熬出来的汤,是千万人捧着碗凑在一起,烫化所有阴霾的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