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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神秘女人（第3页）

外面果然是一条堆满废弃木箱和瓦砾的死巷，僻静无人。远处能听到主街传来的隐约马车声和喧哗。

他迅速钻出，回身将栅栏尽量恢复原状，然后压下帽子，低着头，快步走出小巷，混入了街上稀疏的人流之中。

廷根的街道依旧潮湿阴冷，煤气灯在渐浓的夜色中陆续亮起。他拉紧外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行色匆匆的市民。

但饥饿和口渴如同跗骨之蛆般袭来。口袋里那点钱，甚至不够买一份最便宜的豌豆炖羊肉汤。

他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信息。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招贴栏、匆匆的行人。最终，落在一条更阴暗小巷入口处，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身上。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眼神浑浊，嘴里念念有词，散发着劣酒和体臭混合的味道。

“错误”途径的特性，再次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指向那个乞丐，指向他破碗里那几枚零散的、灰扑扑的硬币。同时，一种扭曲的、钻空子般的“灵感”浮现——如何利用角度、阴影、行人一瞬间的视线盲区，以及自身动作的极细微掩护，“拿走”其中一两枚而不被察觉。

偷窃。

他的胃因饥饿而痉挛。道德感在生存面前摇摇欲坠。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目光黏在那几枚硬币上时——

呜——！！！

一声尖锐无比、撕裂整个廷根夜空的汽笛声猛然炸响！凄厉，悠长，充满了紧急与警示的意味！

是拉姆德小镇方向传来的示警汽笛！远比平时听到的更加急促、更加尖锐！小说里提到过，这通常意味着……重大事故或者……极高等级的危险预警！

街上的人群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惊动，骚乱起来，纷纷驻足张望，面露惊恐和茫然。

“怎么回事？”“拉姆德那边怎么了？”“是工厂爆炸了吗？”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体内那三种死寂的非凡特性，像是被这尖锐的、蕴含着什么特殊频率的汽笛声同时刺穿！

愚者途径的诡秘躁动，门途径的空间震颤，错误途径的钻营窃取——三者原本脆弱的平衡被瞬间打破，再次在他体内疯狂地冲突、撕扯起来！

“呃！”他闷哼一声，猛地捂住小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差点首接跪倒在街上。

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比上一次更加凶猛！

拉姆德的警报……和他体内的特性……产生了某种未知的、灾难性的共鸣？！

巨大的痛苦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眼前发黑，听觉都变得模糊，周围人群的惊呼和骚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就在他视野摇晃、几乎要失去平衡的瞬间，透过晃动的人群缝隙，他看到了街对面——

一个穿着黑色呢绒长裙、戴着头纱、举止优雅的女士，正站在一家咖啡馆的橱窗外。她似乎也被警报惊动，微微侧头望向拉姆德小镇的方向。

但下一秒，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的头猛地转了回来！

冰冷、探究、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穿透了骚动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锁定在了几乎蜷缩在地上的、痛苦不堪的他身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非人的洞察力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与好奇。

是值夜者的线人？极光会的成员？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心脏骤停。

而被剧烈冲突的三途径特性折磨得几乎崩溃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前倒去。

视线陷入彻底的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那位黑裙女士微微睁大的、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以及她似乎无声翕动了一下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