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失笑:“灰溜溜?”
周从善点头:“嗯,楚王监国,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都看着呢。”
“四皇子都不知道挑个人少的时候去吗?”
“他是挑了,但楚王何时见,可由不得他。”
“所以他就不该去,总觉得从张贵妃到她生的这两位皇子,都不太机灵似的。”方盈摇头道。
她只是随口一说,周从善却若有所思,喃喃道:“是啊……”害死表哥的凶手,难道会是这几个蠢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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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周从善本来最怀疑的就是张贵妃母子。因为燕王排行第二,太子薨逝,他就是活着的皇子里最年长的一个,而且已经娶妻,生母又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代管内宫事务,既有动机,又有能让御医听命的权柄,怎么看,他们母子都嫌疑最大。
而且太子薨逝这两年多来,张贵妃母子也确实显露出不同一般的野心,只是手段常常不能与野心匹
配,因而闹出不少笑话,才让不显山不露水的徐惠妃母子追赶上来,闹了个平起平坐的局面。
那会是徐惠妃和秦王做的吗?周从善觉得他们未必没有这个心,但应该并没有那个力。毕竟当时这母子俩还要看张贵妃脸色过日子,自身尚且难保,遑论谋害太子?
她出了会儿神,却没想出什么结论,回过神时,见方盈捧着茶也在发呆,便笑着打趣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可是在算大军到哪儿了?”
“……”方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明明你先入神的,倒打一耙。”
周从善笑嘻嘻道:“说真的,纪六郎走了也有七日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惦记?”
“他随着御驾,有什么好惦记的?昨日在家,我们夫人和二伯倒是算了算路程,说御驾定然已至潞州,说不定已经见过我公公。令尊可有信来?”
“没有,我爹领兵出征,向来是不得胜不往家里写信的。”
“……”又不是写战报,还要等得胜,方盈真的觉得男人有时候莫名其妙,不过鉴于说的是长辈,她就没说出来,只道,“也罢,再过几日总有战报回来。那我先走了,得去盯着我继母把二娘的屋子收拾好。”
周从善起身要送,方盈拦住她道:“外面冷,别送了,我最近常来,快省了这些客套吧。”
“送你到门口,权当多走两步。”
两人到门口作别,方盈出去,到垂花门外登车离开周府,回到方家时,还没到午时。
她在路上已想好说辞,进去堂屋,同潘氏坐下后,便说:“上次回去之后,我越想越觉着母亲说的也有道理,父亲白日在衙门里已十分忙碌,回到家还得看两个孩子的功课,确实辛苦。”
“是啊,尤其这两日又多一宗要案,官人回家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如给二娘单找一位女先生,这样不光能教着她读书识字,还有算数、礼仪,都能一起教了。可惜这样的人,一时不好找,得慢慢留意,我就去托了周家妹妹。”
她只顾自己说,潘氏听得应接不暇,到此处才插上一句:“不用这么麻烦,为了她一个小娘子,还去求人……”
方盈早猜到她会说这话,便用她能听懂的话劝道:“若还是从前,母亲这么说也还罢了,如今咱家日子越来越好,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打算。二娘多学些本事,以后才能嫁得好、做得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她嫁得好了,我们姐妹一起看顾娘家,等以后大郎二郎读书进学、入仕做官,也好彼此提携。”
她知道潘氏脑子转得慢,说到这里,略微一停,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又接着说:“就说我,若不是小时候在纪府念过书、识得些字,能帮着嫂嫂管家理事、为婆母分忧,只凭一个冲喜,能得到纪家如此看重么?”
“你说的也是,那……”
“我同周家妹妹说了咱家的情形——啊,周家妹妹就是周国舅的女儿,上次我们家宴客,母亲不是也见到了么?”方盈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解释。
潘氏吓了一跳:“这怎么好麻烦人家……”
“无妨,我同她要好。她给我想了办法,女先生不好找,咱家如今也没处招待女先生,所以她先借一个能写会算的侍女给我——母亲可别觉着只是个侍女,这位可是服侍过周家太夫人的。”
“哎哟,那可也……”潘氏张口结舌,结巴了一下才说出话,“也没处安置啊!”
“我也说了,不过这位服侍过太夫人的姐姐,性情极好,也喜欢小孩,说不要紧,暂且和二娘挤一间房就行。我想着二娘房里还空着一张床,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把那几个大箱子搬出来,不然碍事。”
潘氏在娘家是老来女,小时候偷懒不爱读书认字,当时正逢乱世,父母也没精力多管,就那么由着她,以致到如今没什么见识,也不甚聪明,但有一条,对权贵十分信服。
“周太夫人,就是先皇后的亲娘吧?”她忍不住问。
“是啊。她们家出过两位皇后了。”方盈知道继母的脾性,故意把这话说出来。
潘氏登时想起那“一门三皇后”的预言,慌忙站起来吩咐:“快快快,去几个人把二娘房里的箱子搬到耳房去……”
她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方盈把杯中茶喝了,才跟着起身,披上立春抱着的皮袄,也去到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