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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从邻市归来后的暗流与抉择（第2页）

咔哒。

锁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所有的“工具”，让科塔尔的虚无感如同薄膜般包裹住核心意识，让司汤达的感知处于高度敏锐但绝不共情的状态，让弗雷格利警戒着周围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而异己手，则被他强行压制着，避免它因接触“同类”气息而产生过激反应。

然后，他缓缓拉开了抽屉。

那本深蓝色的旧书，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黄的光线下，仿佛在沉睡。

他没有用手首接触碰。他戴上特制的细棉手套，极其小心地将书取了出来，放在桌面的光晕中央。

书皮触手冰凉，带着旧纸张和岁月特有的气味。

他没有翻开。而是就让它保持着合拢的状态。

他闭上眼，将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虚按在书籍的封面上。

然后，他放开了对司汤达综合征的部分限制，允许自己去“感受”这本书。

瞬间，一股冰冷、粘稠、如同深海暗流般的精神气息，顺着他的感知蔓延开来！那气息中混杂着无数混乱的意念碎片——古老的呓语、扭曲的图像、疯狂的求知欲、以及一种……冰冷的、如同机械般精确的“秩序”感！

这感觉让他一阵眩晕，科塔尔的防护薄膜剧烈震颤，几乎要被撕裂！他强行稳住心神，将司汤达的感知控制在“接收”而非“融入”的层面，像一台高灵敏度的录音设备，记录着这一切，却不予解读。

同时，他尝试着，将自己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由科塔尔虚无感淬炼过的“意念”——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信息的“存在质疑”，如同一个微小的精神气泡，小心翼翼地“吹拂”向那本书的精神场。

这个过程极其短暂，不过两三秒钟。

他立刻切断了所有感知连接，猛地向后退开一步，额头上己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异己手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被灼伤般的刺痛。

桌面上，那本旧书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知道，他可能己经成功了。也可能，己经触发了某个未知的警报。

他迅速将书放回抽屉，重新锁好。清理掉桌面上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包括他自己的指纹（尽管戴了手套）。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阅读灯，让自己完全融入办公室的黑暗之中，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它们让他完成了一次近乎不可能的精神层面上的隐秘操作。一次危险的播种。

现在，种子己经埋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顾沉岩是否能够察觉到那微乎其微的“噪音”，等待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但面对顾沉岩这样的对手，循规蹈矩只有死路一条。

他站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在雷区埋下反步兵地雷的工兵，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声或许会来，或许永远不会来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