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温后再喂,却是怎么都喂不进去了,微黄的药汁从御合的嘴角边流出来,夙夜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索性将雪莲一饮而尽,俯身就贴上了御合的唇慢慢渡入他的口中。
喂完后,夙夜有些不舍地离了御合的唇,满嘴苦涩的味道也没有让他皱眉,他其实没有多怕苦,在父君和母君相继仙逝后,他就没有喊过苦了,一直到遇上了御合。
他被御合照顾得太好了,好到甚至都有些娇气,不是嫌药苦就是嫌夜冷,总要御合哄着抱着才觉得好些。
夙夜趴在御合的胸前,手指缠着他的发丝,“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没了你,我会不习惯的。”
那双有力地手突然就圈住了夙夜的后背,夙夜抬起头,眼里浮出几分诧异,就见御合黑亮的双眸透着一丝笑意,夙夜道:“放开。”
御合翻了个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苦吗?”
自然是苦的,夙夜却道:“不苦。”
“那我尝一尝。”说罢,御合的吻就落了下来,他箍着夙夜的下巴,身子就将他紧紧压住,含着夙夜的唇瓣吮吸犹觉得不够,两人唇齿间皆是雪莲水的清苦味道,御合探出舌一点一点舔弄着夙夜那尾湿红的舌。
沉重的喘息下,御合顿了顿,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御合伸手就解开了夙夜的腰带,夙夜连忙伸手挡住,“你他妈的,才昏倒就干这样的事,你不要命了?”
“你也想要我不是吗?”御合将他的腰带抽了出来扔到了地下,“阿夜,你想要我是吗?”
肯定是想的,做梦都想,只是现在也不合适了,夙夜死命挣扎起来,“不想!老子不想!”
夙夜是个男人,挣扎起来小兽似的,御合怕他伤着自己便收了手,“你好好休息吧,明日闵疆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夙夜躺在榻上背过身不看他,一直听到御合开门出去,又听到关门声,夙夜才摸着自己有些肿起来的唇,刚刚被压下去的苦涩现在又涌了上来,满腹竟是一阵酸涩。
◇
宋煜庭并不擅长制香,让离海给他寻了几个各色的香囊后,挨个装上蔚兰花粉,他又觉得香味不够,又胡乱添加了几样他根本不认识的香料进去,味道的确浓郁了许多,却将蔚兰花原本淡雅的味道完全盖住了。
御合进来的时候,整个寝殿都是馥郁的香味,绕过屏风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宋煜庭满手都是香粉,小几上摆放着几枚香囊,见了御合,宋煜庭刚要起身行礼,御合道:“坐着吧。”
他走上前拿起一枚香囊,都无须放在鼻下,浓重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一垂眸就看到宋煜庭坐在原地殷殷切切地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不安和讨好。
“做这么多?”御合做了下来,在凡间的时候宋煜庭闲来没事在后宫打发时间,拉着宫女太监陪他一起做香囊,一做就是一堆,但从来没有御合的份,御合向他讨要,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诿,想起来在凡间时,宋煜庭的确没有送过自己任何东西,反倒他他看了一些新鲜玩意,总是会留心给他。
宋煜庭膝步到御合的跟前,顺势就靠在了御合的怀里,“这样殿下每日就可以换着戴了,难道殿下不想日日戴着煜庭亲手做的香囊在身上吗?”
有些事一旦成了心结,就很难再解开,自回天宫后,御合每次再见宋煜庭,心境总会格外复杂,他原想着两难自解,日子一长,便也过去了。但眼下,他既没有办法彻底原谅宋煜庭的背叛,又不舍他真正离开自己。
在凡间认识之前,御合便已经知道他出身烟花之地,为了活命跟过不少人,可只要同自己在一起后一心一意便也就罢了,至始至终,他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满心满意只有自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宋煜庭见御合发怔,“殿下?”
御合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宋煜庭日渐红润的脸颊,魂魄的怨气虽还未净化,可到底跟在他身边受着灵蕴滋养,他也一直在寻如何将混入魂魄的怨气引渡出来的法子,可若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的话,怨气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宋煜庭的真身,他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吗?”御合拿过一旁的帕子将宋煜庭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药都有按时喝?”
宋煜庭乖巧温顺地将脸贴在御合的胸前,“身子好些了,药也有按时喝,只是夜间总是会心悸难受,醒来殿下不在,也会觉得害怕。”
闻着宋煜庭身上的味道,御合就忍不住想起夙夜,他身上总是有淡淡的木质香味,清雅,闻着像是不染俗尘,和他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这几日他在太宸殿住久了,就连皮肉都沾上了蔚兰花香,好闻,咬上去都是甜的。
想到这里,御合的嗓子有些发干起来,“药苦吗?”
宋煜庭的眉毛蹙了起来,“不苦……”
御合的心沉了下去,他宁可宋煜庭像在凡间那样耍性子,不是嫌药苦就是看到自己和任何人亲近就吃醋发疯,也不愿意看到他现在这般温顺讨好的姿态,这样就会时刻提醒御合,宋煜庭在凡间做了什么事,他现在这般不过是因为心虚。
御合淡淡道:“去歇下吧,怨气到了夜间就会躁动,好好休息。”
宋煜庭瞬间就不安起来,“殿下今晚不陪煜庭吗?”
“我还有公务要忙。”御合安抚似地捏着他的脸颊,“我准备让阿夜一直住在这里,你和他性情相投,应当可以相处得不错。”
宋煜庭当场就把夙夜在心里骂了一百遍,谁他妈跟他性情相投,装出一副清高模样,这不在意那不在乎的,鬼知道他背地里使了多少手段,不是说太子殿下将他彻底忘记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但凡真不想在一起,还赖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