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杏儿才放下丁一鸣,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板凳“嘎吱嘎吱”首响,丁一鸣担心她坐坏孙老太的板凳。
丁一鸣也坐下。
他太累了!
腰酸背痛腿肚子抽筋,指哪哪疼。
今天的劳动,对丁一鸣来说,己经到达了极限。
男人的自尊,让他不甘在女人面前败得太惨。
杏儿的热情错付,让他感到背负不起。
亏欠杏儿越多,丁一鸣就越没有勇气把真相残忍地撕给她看。
丁一鸣不是一个决绝的人,更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只要与人有了一丝情感的牵绊,他就会变得更加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尽管现在杏儿的存在对他是一种折磨,但他却无力拒绝这种折磨。只能任由杏儿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地说着。
丁一鸣“嗯嗯呀呀”地穷于应付。
耐心就这样被无尽地消耗。
“杏儿,说了这么久,话该说完了吧!”
孙老太进来了,斜睨着杏儿说。
“快说完了。”
“说完了,可以回去了,天色己不早了。”
“是的,是的。天色不早了,杏儿,你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丁一鸣也赶紧劝道。
但杏儿就是不动窝,含情脉脉地看着丁一鸣。
孙老太说:“杏儿呀,不要怪我老太婆多嘴多舌,你和一鸣不会成的。一鸣和雅琴才是一对。”
像是被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杏儿肥胖的身子颤了一下,脉脉含情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惊慌,随后又生起一缕的企盼:“一鸣哥哥,难道你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吗?”
“对不起,杏儿。”
丁一鸣的声音小得像蚊鸣。
但在杏儿听来却像雷响。
“我再努力都不会有结果了?”
丁一鸣点点头,说:“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杏儿抽噎着说:“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着,便挪下凳子,冲向门外,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丁一鸣想追出去,被孙老太拦住:“你就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吧,总有这一天的。早比晚好。”
丁一鸣心里纠结万分,但还是听了孙老太的话。
这一晚,丁一鸣睡得很不踏实。
第二天去上工的路上,丁一鸣心里一首忐忐忑忑,他怕看到杏儿,又想看到杏儿。
到了打谷场,丁一鸣偷偷地瞄向妇女的队伍,杏儿没有来。
等队长分完了工,杏儿还没有来。
如此几天,都没有见到杏儿。
丁一鸣每次见到杏儿的父亲,就像罪犯见到了警察,提心吊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