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真大啊!”王翠花感叹道,“比咱们溪口村那个小堡垒,大了十倍不止!”
“地方大是好事,也是麻烦。”陈默沉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清理、防御、管理,都需要人手。当务之急,是清理出安全的居住区,恢复基本的水电。”
“对!水电是命根子!”吴磊立刻接口,新眼镜后的眼神闪烁着技术性的光芒,“吴伯,您刚才说锅炉房和水泵房在一起?那监狱的自来水系统,水源是哪里?”
“水源就是后山水库!”吴伯肯定地说,“山上泉水汇流到水库,水库的水通过管道引到水泵房,加压后送到监狱各处。水塔就在水泵房旁边,是个大水泥罐子。”
“管道呢?是金属管还是塑料管?埋在地下还是明管?”吴磊追问。
“主水管是粗铁管子,埋在地下的。进楼的是细一点的铁管或者镀锌管,有些地方可能是明管。”吴伯努力回忆着,“六年没用了,铁管子肯定锈得厉害,会不会漏水甚至爆管,真不好说。水泵和水塔里面的情况,也得打开看了才知道。”
“电路情况更复杂。”吴磊推了推眼镜,“监狱内部肯定有配电室。电线老化、短路、甚至被老鼠咬坏的可能性极高。在彻底检查修复内部线路之前,盲目接通水电站的电力,非常危险!可能引发火灾!”
“所以,重启水电站和恢复内部水电,必须分步走。”张卫国总结道,“第一步,清理居住区(行政办公楼和部分监舍),确保安全。第二步,重点检查和修复水泵房、水塔以及连接居住区的供水管道,恢复基本生活用水。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彻底排查和修复监狱内部电路,尤其是核心居住区的线路。第西步,重启水电站,接入内部电网。每一步都需要小吴的专业知识和大家的配合。”
“没错!”陈默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居住分配我看也简单。行政办公楼条件最好,房间多,有办公室、医务室,正好给苏医生用、还有那个小图书馆。我们就把办公楼作为核心生活区和指挥中心。监舍楼虽然条件差点,但房间多,结实,可以作为物资仓库、工具间,或者以后人多了再住进去。武警营房和仓库那边,可以改造成工作间、养殖场什么的。”
“我同意!”王翠花立刻表示支持,“办公楼好!亮堂!离大门也近!监舍楼……感觉阴森森的,放东西挺好。”她对牢房显然有些心理阴影。
李三也点头:“对对,住办公楼,听着就舒坦!牢房那地方……留给以后抓到的坏蛋住!”他开了个玩笑,引来一阵哄笑。
苏晴看向吴磊:“小吴,电路排查风险很大,需要帮手的话,我跟你一起,也能搭把手。”
“好!”吴磊感激地点点头。
“吃的方面,”陈姨一边擦桌子一边插话,“监狱里面,我记得办公楼后面和内监区天井边上,还有外场靠围墙的一些地方,有不少没硬化的土地!以前是种点花花草草,或者堆杂物。土质还行,就是荒了几年,草长得老高。开出来,种点青菜、萝卜、葱姜蒜啥的,绝对没问题!够咱们自己吃还有富余!”
“太好了!”王翠花眼睛一亮,“种地我在行!等安顿下来,我就去开荒!咱们带来的麦种,也能在附近找地种上!”
“粮食不用担心,”吴伯接口道,“这山里头,只要肯下力气,开荒种地的地方多的是!我跟老婆子这几年种的地,就在监狱西边那片缓坡上,土肥着呢!回头带你们去看!麦子、苞谷、红薯、土豆,都能种!”
“肉食也有办法!”陈姨笑着说,“水库里鱼不少!以前没人钓,现在肯定更多了!我那儿还有十几只母鸡,几只公鸡,带进监狱院子里圈块地养起来,生蛋孵小鸡,慢慢就多了!以后有机会,再想法子弄点猪崽羊羔啥的……”
蓝图在交谈中一点点变得清晰、具体、充满了希望。坚固的堡垒、充足的空间、可恢复的水源、近在咫尺的电力、唾手可得的蔬菜、可持续的蛋白质来源……这一切,与他们之前在溪口村堡垒的局促和挣扎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水流哗哗的水龙头、绿油油的菜畦、咯咯叫的鸡群和饭桌上丰盛的食物。
“水库……钓鱼……”李三舔了舔嘴唇,眼中放光,“嘿嘿,这个好!以后改善伙食就靠它了!”
“重启水电站是重中之重!”吴磊再次强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模拟着电路图,“有了电,一切都活了!水泵可以自动抽水,晚上有照明,工具可以充电,甚至……甚至可以尝试恢复一些基础的通讯或监控设备!”他对电力的渴望近乎偏执。
“好!”陈默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洪亮,带着一锤定音的决断,“目标明确!第一步:清理行政办公楼,建立核心营地!第二步:修复供水系统!第三步:排查修复核心区电路!第西步:重启水电站!同时,开荒种菜,发展养殖!吴伯,陈姨,你们熟悉环境,经验丰富,以后这后勤和种植养殖,还得靠你们多费心!”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吴伯拍着胸脯保证,陈姨也笑着连连点头。
“事不宜迟!”陈默站起身,目光炯炯,“吃饱了,歇够了,该干活了!张叔,李叔,磊哥,林晚,苏姐跟我去监狱大门,想办法开门。翠花阿姨你帮陈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今天日落之前,我们要在咱们的新家里,点起第一堆火!”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力量。
午后明亮而清冷的阳光涌了进来,驱散了屋内的烟火气。山风带着寒意,却也吹拂着新生的希望。吴伯和陈姨看着这群充满干劲的年轻人,浑浊的眼中也充满了久违的光彩。他们忙碌地开始打包简单的家当——几件衣物、被褥、农具、还有那几只装在笼子里的芦花鸡。
陈默几人则带着工具,沿着熟悉的小径,大步流星地向山下那座沉默的、灰白色的巨大堡垒走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通往新生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