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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安顿在废弃小镇（第1页）

黎明并未带来希望的光明，只将废弃小镇的轮廓从浓墨般的黑暗中剥离出来，露出更加清晰的破败与荒凉。低矮的房屋如同被遗弃的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齐腰深的荒草中。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哨音，卷起地上陈年的灰尘和枯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废墟的死寂。

栖身的二层小楼在晨光中显露出更多细节。剥落的墙皮上，一个模糊但尚能辨认的褪色红十字标记，如同一个早己被遗忘的承诺，印在入口处的白灰墙上。旁边一块歪斜的铁牌，锈迹斑斑，但上面“柳溪镇卫生院”几个阴刻的字迹，在尘埃的覆盖下顽强地显露出来。

晨光逐渐照亮略显昏暗的卫生院内。苏晴开始探索这破败的卫生院，查看是否还有可用的物资。

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大多洞开或损坏。药房！她的目标极其明确。冲进标着“药房”字样的房间，里面同样一片狼藉。货架翻倒，玻璃碎片满地，各种药盒、药瓶散落得到处都是，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刺鼻的霉味和过期药品特有的酸涩气味扑面而来。

苏晴屏住呼吸，双手在厚厚的灰尘和破碎的包装中翻找、拨弄。指甲缝里塞满了污垢，灰尘呛得她连连咳嗽，但她浑然不觉。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瓶身的标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希望如同指间的流沙。过期、过期、还是过期！许多药品的包装早己腐烂，内容物化作一滩滩颜色诡异的粘稠物。她的心一点点下沉。

就在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时，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的、被压在柜子角落的金属盒子！那是一个便携式急救箱！上面落满了灰，但锁扣完好。她颤抖着打开锁扣，掀开盖子——

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十几支密封在玻璃安瓿瓶里的注射液！透明的液体在从破窗透进的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却如同生命星辰般的光芒！标签上清晰地印着：“注射用头孢曲松钠”！生产日期……虽然临近极限，但尚未过期！

“找到了！！”苏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嘶喊！她紧紧攥着那十几支宝贵的安瓿瓶，如同攥住了陈默最后的生机！她冲出药房，在同样狼藉的处置室里，奇迹般地又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但密封完好的静脉注射包，里面有输液管、针头、消毒棉签！

她回到急救室里，陈默的脸色依旧如同覆盖了一层死灰，嘴唇干裂发绀，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苏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找到的注射器抽取安瓿瓶里的药液，注入生理盐水瓶，连接输液管，排空气泡。

她将配好的药物接到陈默右手补液的管路上。

淡黄色的药液，开始一滴、一滴，极其缓慢地流入陈默干涸的血管。

“抗生素……输进去了……”苏晴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虚脱。她靠着墙壁滑坐下来，看着那缓缓滴落的液体，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苗。但这希望依旧脆弱无比。她看着陈默毫无生气的脸，声音沉重地对围过来的众人说：

“感染……暂时有药对抗了……但最大的问题是……他无法进食。”

她指着陈默干裂的嘴唇：“失血太多，身体极度虚弱，需要能量和营养修复伤口，维持器官功能。光靠这点生理盐水和抗生素……远远不够。他现在全靠消耗自身储备撑着……如果超过一周……一周还醒不过来……或者无法自主吞咽……”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身体的“油”烧干了，灯也就灭了。

林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看着陈默毫无血色的脸，又看向那维系着他一线生机的输液瓶，眼中闪过一丝无比坚定的光芒。她默默地走到陈默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后背的伤口，用一块相对干净的湿布，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和冷汗。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我来照顾他。”林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苏晴姐，你需要休息。张叔，李三哥，翠花姐，吴磊，你们去找吃的，找水，找一切我们需要的东西。这里……交给我。”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眼神里没有了少女的娇弱，只有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如同磐石般的坚韧和担当。那一刻，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岁。

张卫国深深地看着林晚，又看了看生死未卜的陈默，重重点了点头：“好！丫头，辛苦你了！外面交给我们！”他转身，声音恢复了惯有的粗粝和决断：“李三，翠花！跟我出去探探这镇子！找吃的！找水！吴磊，你留下，守着这楼！机灵点！”

探索小镇的任务立刻展开。张卫国、李三和王翠花全副武装（长矛、砍刀、张卫国的56半步枪子弹所剩无几，更多是威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卫生院的小院，踏入被荒草吞噬的街道。

柳溪镇很小，只有一条主街，两旁散落着几十户人家和几间小商铺。末世前这里大概只是个安静、甚至有些闭塞的山口小镇。如今，这里只剩下彻底的死寂。房屋大多低矮破旧，很多己经坍塌了一半，露出腐朽的房梁和断裂的砖墙。门窗大多洞开或破损，黑洞洞的像怪兽的眼窝。街道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和枯叶，偶尔能看到散落的骸骨，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

“分头搜！别走远！注意动静！有情况就喊！”张卫国压低声音下令。三人呈品字形，警惕地向前推进。

**探索一：绝望的民居**

李三和王翠花选择搜索靠近卫生院的一排民房。李三用他的“手艺”轻松撬开门锁。屋内景象令人窒息：厚厚的灰尘覆盖一切，家具腐朽倒塌，蛛网如同白色的裹尸布挂满角落。厨房里，灶台冰冷，铁锅锈穿，米缸里只剩下发黑的霉块。翻遍所有柜子抽屉，只找到几包早己化成粉末的挂面，几块硬得能砸死人的冰糖，还有半瓶浑浊得如同泥浆的酱油。没有一粒能吃的粮食。

“妈的！比耗子舔过的还干净！”李三恨恨地啐了一口。

**探索二：空荡的商铺**

张卫国搜索主街上一家挂着“便民超市”破招牌的小店。卷闸门半塌着。里面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瓶和包装袋。仔细搜寻，只在角落的灰尘里找到几包完全看不出内容的、被老鼠啃噬过的膨化食品碎渣，几袋盐（算是唯一有价值的收获），还有几瓶早己过期、颜色可疑的饮料。没有罐头，没有真空包装食品，没有任何能提供实质能量的东西。

**探索三：意外的水源**

就在失望的情绪开始蔓延时，王翠花在主街尽头靠近镇子边缘的地方，发现了一口被石板盖着的老井！她费力地挪开石板，用手电往下照去，井壁布满青苔，但水面离井口不远，在光线下显得幽深却意外的清澈！她用找到的一个破桶系上绳子打上来半桶水。水微凉，带着一丝土腥味，但看起来没有杂质，也没有异味！

“张哥！李三！快来看！有水！干净的水！”王翠花兴奋地压低声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