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儿忘了告诉你……那就是,林雪是你养女这件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呢。”宋言笑吟吟的说著。
正极具后悔中的宋鸿涛眼睛陡然瞪大,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头滋生。
紧接著,宋鸿涛眼睁睁的看著宋言手指缓缓伸入袖口,摸出一张黄色的绢帛,那是……圣旨。
打开,隨意瞄了一眼,宋言嘴角便噙著一抹微笑:“这地方,都没什么外人,就不用下跪接旨了……虽然你也跪不下去了。”
“总之,宋鸿涛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宋国公鸿涛,父道沦隳,坐视杨氏鴆毒骨肉,致天伦道绝,父女恩乖;养女为楚军梟帅,祸延社稷,几隳柱石。燕王乃国之楨榦,险折尔手!尔身负四罪:一曰悖人伦,二曰蔑祖考,三曰盈恶贯,四曰窃公鼎。擢髮难书其秽,悬河莫洗尔愆。尚靦顏尸位,岂不愧衾影乎?著即褫爵夺封,付有司议罪。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念宋家先祖曾隨太祖南征北战,於寧国有大功劳,国公之爵位,由幼子宋琦继承,钦此!”一封圣旨宣读下来,便是宋言都忍不住嘆了口气,心说寧和帝骂的真脏。
林向晚瞬间大喜,过分的激动之下,整个身子甚至都忍不住隨之发抖。
国公的爵位,终於到手了。
在这之前,宋琦只是世子。
可世子,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宋琦一日不是国公,这爵位究竟由谁继承便充满变数。
一时间,林向晚看向宋言的视线都满是感激,她很清楚若是没有宋言在这里帮忙,袭爵圣旨绝不会这么快下达……毕竟偌大寧国百年时间,还从未出现过不满周岁的幼子承袭爵位的事情。
至於宋鸿涛双眼则是瞬间瞪大……国公的爵位啊,这是他一辈子最骄傲的东西。可现在,他所有的骄傲,全都被宋言手中这一封圣旨给剥夺了。
爵位没了。
交给宋琦继承了?
可那宋琦,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娃啊?
宋国公的爵位,终究还是落入了外人之手,他死了之后又有何顏面於九泉之下面见宋家的列祖列宗?
这是宋言的终极大招,杀伤力超强。
宋鸿涛眼睛里充血越来越严重,眼角甚至滚落猩红的痕跡,眼球上方一条条血痕,仿佛碎裂的玻璃,胸腔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的起伏。
悖人伦,蔑祖考,盈恶贯……
喉咙中,只剩下咕吱咕吱的怪异声音。
擢髮难书其秽,悬河莫洗尔愆……
早已不会动弹的身子,居然开始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方式剧烈的痉挛起来。
褫爵夺封……
噗。
终於,憋闷、愤怒、怨毒、憎恶、痛苦、绝望到极致,隨著宋鸿涛喉头一阵剧烈蠕动,又是一口鲜血疯狂喷出。
宋鸿涛的身子猛然绷直,上半身忽地翘起一点角度。
眼球瞪大,几乎快要从眼眶中跳出来。
早已失去控制的四肢,仿佛又在这个时候重新连接上大脑,剧烈哆嗦著的右手,居然缓缓抬起一点高度,弯曲的手指就像是苍鹰的尖爪,一点点伸向宋言的脖子。於生命的最后时刻,宋鸿涛大约是想直接將宋言给掐死。
可惜,做不到。
刚抬起一点点,便耗尽全身的力气,胳膊颓然垂落,便是绷直的身子也重重的砸在床板上。
眸子里,猩红的光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撑,逐渐散去。
宋鸿涛,大抵是死了。
被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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