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这么好运啊?
宋鸿涛显然已经陷入了牛角尖,他想不通这样的事情,只感觉胸中越来越憋闷,越来越难受。
噗。
第二口鲜血喷出。
整个人面色都瞬间萎靡下来。
宋言唇角噙著冰冷又嘲弄的笑:“宋鸿涛啊宋鸿涛,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堂堂国公呢,落到这般境地你就不觉得寒磣吗?”
“你曾经可是有自己的血脉啊,可惜,那些庶女都被杨妙清卖掉了,我打听了一番,总共七个女儿,有三个已经被夫家折磨死了,剩下四个不知所踪毫无消息,大约也是死了,毕竟杨妙清给她们选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三个庶子,全被杨妙清毒杀。”
宋言的声音冷幽幽的,每一句仿佛都是一把刀,狠狠戳在宋鸿涛的心头。
此时此刻,宋鸿涛心中也满是后悔。
这一下,是真的后悔了。
若是当初稍稍照顾一些庶子庶女,哪怕只是用来联姻,国公府又何至於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他更后悔,听了宋言的挑拨,亲手杀死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亲生儿子宋律。
若非如此,宋氏一门,又何至於绝了后?
可惜,后悔没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到底也是你的血脉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他们被杨妙清弄死?难道说攀附杨家,对你来说当真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连亲生子女都不在意?”宋言歪著头,眼睛里充斥著浓浓的困惑。
说实话,这一点哪怕是到了现在,宋言依旧是不明白。
“或许是想要重振宋氏门楣。”王管家於旁边小声说道:“国公府逐渐没落,宋鸿涛想要改写国公府现状,又自知能力不足,便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杨家身上,希望能靠著杨妙清的关係,加深和杨家的联繫,毕竟以当时杨家在朝堂上的地位,稍稍动动手指,宋鸿涛的那几个儿子都能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宋家崛起也就有了希望。”
“为了这个目標,他是什么都能捨弃的。”
宋言呵的一下笑了:“可惜啊,杨妙清给你生了八个娃,七个都不是你的种。”
楚岳和楚梦嵐心头都是一惊,看向宋鸿涛的视线都有些怜悯……好傢伙,八个娃,七个不是他的,这脑袋上究竟戴了多少绿帽子?
怕是匈奴人养马的草场都没这么绿吧?
作孽哦。
宋言毫不客气的在旁人面前掀开宋鸿涛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瞧著楚岳和楚梦嵐惊讶怜悯的眼神,宋鸿涛感觉麵皮心臟都是千疮百孔。
宋言则是柔声细语的安慰著:“不过你放心,宋锦程给你戴绿帽子,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毕竟当初欺凌我,甚至在背后攛掇毒杀娘亲的可是宋锦程的儿子。这么说你应该更恨宋锦程才行,是他玩儿了你老婆,还让你替他养娃,他的娃造的孽,最后还要你来背锅。”
每一句话,每一个音节,好似都在剜著宋鸿涛的心窝子。
宋鸿涛鼻头,麵皮,都在剧烈痉挛,眼球一阵阵翻白。
是了,都是宋锦程的错,都是宋锦程和杨妙清那贱人的错,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要让他来承担这个后果?
痛苦和煎熬对宋鸿涛造成了强烈的刺激,这种刺激甚至让宋鸿涛短暂的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拼命的抬起头死死的盯著宋言,然后很快又失去支撑,砰的一声砸在床板上。
“嗯嗯,亲爱的父亲,你放心,宋锦程那一脉肯定也会死光的。”宋言便很贴心的应承著:“我保证了,你们老宋家满门,肯定会死的整整齐齐,绝了户。”
“啊,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去岁之时,楚国率军攻破寧国两座城池,领兵的將军便是姐姐。”宋言平稳的声音中透著嘲弄:“瞧瞧你的儿子吧,没一个有出息的,再瞧瞧我和姐姐,一个王爷,一个唯一女將军,当初但凡你对我们姐弟两个稍微好一点,对娘亲稍微好一点,国公府又何至於沦落到这般结局?”
宋鸿涛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便不可自抑的抖了起来。
眼眶开始变的湿润。
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浑浊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顺著宋鸿涛的眼角缓缓滚落,滑过脏兮兮的面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跡。
悔恨充斥在胸膛。
若是当初自己对林雪,对宋言稍稍好一点,若是当初不让梅雪被杨妙清毒杀,那以这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国公府也能跟著收穫不少好处吧?单单只是宋言这个王爷的支持,重振国公府门楣都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啊。又何至於沦落到现在这般,国公府彻底破败,宋氏一族断子绝孙?
可还是那句话,后悔已经太晚,他已经將所有的一切都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