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廝杀,算上孟珙只剩八人,还个个带伤。
当兵吃餉马革裹尸本也寻常,但死於宵小之手,眾人心里都不好受。
“清远,收了名牌,將將士们就地安葬吧!他们为护我而死,若家中有老幼,孟家需悉心照料!”孟珙嘆息一声道。
“是,父帅!”
孟之经略作沉吟,又道:“父帅,既然敌人能在此设伏,前路怕也不安稳。前方战事虽急,但有险山激流所阻,一时片刻应当无虑。咱们不如调些兵马再启程~”
孟珙皱眉道:“我所担心的正是此事!敌人如此急不可耐,想必胜负已在须臾之间!这样,你马上传令后军急行,兵分三路,峡、归二州各屯两千兵马!再传令孟瑛,以精兵五千驻松滋以备不时之需!”
孟珙隨意取了一树枝,蹲在地上画起布防图,虽人未至,但夔州(今奉节)地形瞭然於胸,片刻间將所有关隘险峻一一標註在图上。
“若施、黔两地失守,澧州(湖南澧县)便首当其衝,让孟璋率精兵两千驻扎於此,不得有误!”
孟之经听的仔细,一一记下。
杨过不禁讚嘆,此防御体系可谓环环相扣,遥相呼应。
蒙古此次西路大军號称八十万,虽有水分,但可战之兵十几万还是有的。
自襄阳战场失利,蒙古大汗窝阔台转变策略,意图破西川取京湖。
战事初起,宋军节节败退,蒙军势如破竹,接连下开州(今重庆开县)、万州(今重庆万县),而后迅速向夔州集结。
可恨时任蜀帅赵彦纳那廝,刚愎自用,御敌无方!面对蒙古先锋汪世显的兵锋,竟未战先怯。
虽有曹友闻、曹友万兄弟挺身而出,收復仙人关等要塞,却被赵彦吶一日七道令牌被迫弃关后撤!
可等他们退至阳平关,赵彦吶却已率本部人马逃至剑门关。
兄弟二人面对十倍之敌,最终双双战死沙场。
更让人气愤的是,赵彦吶闻听此信,更是胆寒。竟又率军远遁,州府长官如此贪生怕死,蜀地各级官员纷纷效仿逃亡,蒙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但杨过记得,窝阔台这货好像命不久矣了,大概也就这两年的事儿。
他本是成吉思汗的第三子,按照蒙古“幼子守灶”的规矩,继承汗位的应是幼子托雷,也就是郭靖曾经的安达。
但成吉思汗死前指定窝阔台为继承人,意图改库里勒台制为家族继承制!
他虽为一代天骄,但终究管不了死后的事儿。
以至於蒙古汗位空缺两年,幼子托雷监国。
虽窝阔台最终胜出,但也因此埋下了祸根,其四弟托雷才能卓越,备受拥躉,且掌控了蒙古大半军队,一直是其心腹大患。
终於在伐金班师途中假借巫师之手,投毒將其害死。
但命运弄人,未来元世祖忽必烈,正是托雷的第四子,而窝阔台的子孙早已湮灭在歷史中。。。。。。
杨过正神游天外,却听孟珙呵道:“快去传令,若延误战机,军法从事!”
孟之经神情一肃,“是!”
跟著他又转身向杨过一揖,“杨少侠,你救我等性命,本不该厚顏相求。但。。。。。。”
孟珙微微皱眉,杨过却笑道:“少將军无需担忧,只要不遇军队围堵,杨某定会护孟將军周全!”
“大恩不言谢,杨少侠日后若有差迁,定当以命相报!”
说罢便转身上马向来路奔去。
孟珙视线隨儿子身影走远,摇头嘆声责备道:“这般年纪,还如此莽撞!”
杨过嘆息一声,“父子情深,杨某倒是很羡慕少將军~”